程宇的神拽起来了：“我吃三鲜的，猪肉大葱的，你买的对么？馅儿不对我不吃啊！”

程宇又解释：“我都跟你说了么，四天值一回，早上八到第二天早上八。运气好的话，接警到凌晨两三，还能睡个后半夜。”

罗战得意地飞了个儿：“什么包啊？这叫烧卖！我买的这可是城里独一份儿的最正宗的烧卖，乾隆皇帝御用的，尝尝吧小潘警官！”

潘阳就好像没吃过饭的瘦猴样，飞似的蹿过来，巴巴地问：“这什么啊，包啊？”

罗战终于遇见个识货的，心里也翻了，觉得自己没白折腾：“要买就买老字号最正宗的，有你这张嘴把关呢，我可不敢糊你！”

大家还都待见这人的，豪，说话带劲儿，脾气合得来。

罗战在派所小院儿里耗着，又耗到快班的儿，问程宇：“今儿值班儿么？晚上喝酒去？”

每次来报还都不是空着手。

程宇越是这样，他就越喜这人。他每一天都更加喜这个人，朝思暮想。

罗战：“还有醋啊！”

华和潘阳俩人把脚翘在办公桌上，剥栗，连声说“确实好吃”。

罗战从背后伸一只手，晃晃塑料兜，乐一脸得意畅快的纹路：“我买了啊！”

罗战后来听潘阳说，程宇给所里几个常坐班儿的同事买了一条儿好烟，请大伙烟，说“罗战是我朋友”，“人其实不错”，拜托同事们多担待和关照“这烦人的家伙”，这人要是哪天什么格碍不合规矩的事儿，我私里收拾他，大伙甭跟这人一般见识。

程宇了一儿烟，似笑非笑地端详罗战：“是我值班儿又不是让你值，你叫唤什么啊？”

派所的一帮警察现在已经习惯了罗战时不时地在前晃悠一圈儿。

程宇说：“值班。”

程宇抿嘴，酒窝：“炸小呢？！”

程宇撇嘴笑问：“就只有烧卖啊？”

程宇刚接警回来，一脑门的汗，衬衫都洇湿了。

过几天某人又串门儿来了，已经熟门熟路了，门儿就大声吆喝：“兄弟们都没吃饭呢吧？今儿买了几屉香好吃刚锅的，趁吃趁吃！”

“哥儿几个，地安门‘秋栗香’他们家的糖炒栗，华哥阳你们都没尝过吧，这是城里炒得最地的一家，没第二家了！”

程宇是真的饿了，闻见腾腾的香味儿，脸上抿笑模样：“大天儿的，你还跑到前门去了？多远啊！”

罗战看旁边儿没人，又凑过说：“程宇，哥跟你说个

罗战面失望：“你怎么成天都值班儿？多累啊，你就不能少值几次啊？”

罗战拎着一袋单独打包的烧卖递给他，还特别有心地拿塑料小盒装了一盒香醋，几儿糖蒜。

罗战：“程宇，我这不是……觉得你太辛苦了么。”

程宇：“你才牲呢！”

罗战觉得，程宇那张冷冰冰的小脸儿和的小嘴儿，啥时候也能变得和那颗心一样乎手又会疼人的，该有多好啊！

罗战比他更拽：“你先尝尝我买的对不对你再说！”

罗战亮嗓开骂：“从早八到第二天早八？熬鹰呢这是！这不是要把人往死里用啊？你们条都不是人，都是一群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