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罗战给他倒酒，碰杯，神带着钩，在程宇脸上划过：“程宇，咱人民公仆也得保重，人民还需要您长久持续、不懈地为我们服务呢！我知你办事认真，但是别太累着自己。”

罗战竟然从这人睛里读一层湿漉漉的汽。

这顿酒不知喝到第几轮开始，罗战已经不再假模假式地称呼什么“程警官”，而是直呼程宇的大名，也不再自称“我”，而是很络地一一个“哥”。

程宇说话间抬起手，咕嘟咕嘟又一杯酒肚。

程宇摇：“没呢。”

油饼媳妇好奇地八卦：“程警官，您成家了没有？”

腾腾的砂锅白肉，纸一样薄的后尖肉片面再铺一层酸菜和粉丝，熬到酥味，吃起来瘦相间，而不腻，那就一个闷儿香！

这是程宇生和长大的地方。他还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的时候，每天就穿着小背心儿小衩，后屁像了两只泥球儿似的，穿过烟袋斜街，绕过沿墙儿底吆喝的磨刀匠，从那座银锭桥上跑过去。手心儿里攥着几枚币，从后海边的糖人儿手艺匠那里买一只糖掐的孙悟空，男孩最开心的玩。

荷花市场的牌楼耸漂亮，客和游人自穿梭而过，后海的波中缀着游船的浪漫烛火。

小姨追着问：“有对象了么？”

程宇也没有特不舒坦。

程宇笑笑：“每四天值一次24小时的班，夜里要是抓了现行，第二天还得加班再审……我没事儿我受得了，可是人家女孩受不了这种，等不起。”

程大妈经常牢，一肚的心酸啊，嫌儿对的事儿

程宇喝了半杯啤酒，无所谓地笑笑：“你甭费心了，我工作太忙，没时间找。”

程宇的眶被酒意熏得微红，心里话就慢慢倒来了：“忙起来不着家，连我妈我都不了，哪有功夫伺候女朋友？每年元旦节，两会，暑假，国庆，至少忙这么四轮，再赶上治安严打，扫黄严打，涉黑严打，有时候一个星期都睡在所里……真没时间找。”

小姨还不依不饶：“程警官，您光特吧，您找女朋友什么条件啊？”

罗战抬眉笑：“咱工作忙，也不能忙得没有私生活啊？”

罗战心说，老真谢谢你们两位姑了！

罗战也跟着帮腔：“程宇，想找个啥样的？哥帮你介绍一个。”

睛亮，脸型有棱有角的，是爷们儿版的北京的桥哦哦哦啊——”

罗战跟程宇一杯一杯地不停碰杯，俩不住地瞄程宇的脸。他心里约莫有了底，程宇这人估计上不太顺利，被姑娘甩过，不舒坦了吧。

他被女孩儿甩过不只一次，也婉拒过不少朝他抛媚的小姑娘。一段又一段相识，刚开始萌芽尚未发育开花儿就迅速又化作过去完成时，被丢回忆的垃圾筒，就连所谓的伤心难受都成为程宇二十多年来从未品尝过的奢侈品。他就是时常觉得心里有些寂寞，孤单，心压抑着某种无宣的绪，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向往什么样的人，不知该跟谁倾诉。

程宇那时别过脸去，看向窗外夜里熙熙攘攘的人，鼻梁和巴组成一幅近乎完的侧面图画，被窗外的霓虹镀一柔和旖旎的金边，目光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