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我师父应该听到了但他没有说。哥哥只伏在地上哭泣，我就站在石块附近，将你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张蕴缓声，“苦，你叫苦。二十多年前你还不是少林方丈，仅一个小小的刑堂首座。我师父待你真挚诚恳，你多次到蕴峰来询问罗汉神功之事，师父全都一一诚实作答。而当日在外叫嚷着将我们三人烧死于中的，同样也是你。”

他气息急促，似有重疾。几番话说来已连连气，但当他摆拳势，方才颓靡不振的形态便全然不见。立于风中的，俨然是一位外功夫俱臻的好手。

他拳力极重，这一拳里已带上七成功力，

林少意虽知青阳祖师当日在乾坤中坐化是因为武林同的讨伐，其中对错已时过境迁，他自有看法，但绝没想到前的少林寺住持也曾在里面参了一脚。

苦此时却终于想起一个人来。他震惊地抬：“你是张桥的弟弟张蕴？你居然还没有死？”

已死，蕴峰上已开始办白事。而最后传来的消息是：除了林少意上蕴峰还未来之外，蕴峰上只有张桥弟和另一个无武功的羸弱少年。

苦大震，警惕心与杀意顿起。

此番前来问罪，若是能将严和照虚拎回去自然最好。若是唐鸥或林少意不肯交那两人，苦也有办法：他这次带来的是少林寺中照字辈的锐，他可压制林少意，而其余人对付唐鸥自然绰绰有余。

林少意说得确实没错。苦在对他手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他的武功居然这般，而且外功更能轻易抵消他蕴在念珠之中的劲。这是第一惊。第二惊便是面前这位突然现的陌生人。这人的功阴冷寒诡，与苦修炼的罗汉神功完全不同，那几不可察的一丝真气竟能他，这令他十分震惊。

苦看看林少意，见他已转提刀跑去与唐鸥会合，便知林少意带他上来确是陷阱：张蕴早就等在这里。他恶念顿生，立拳为盾：“张蕴，你屡屡杀人嗜血，这些年来已无行迹，老衲本以为你已自行了断，今日才知你这恶徒仍存活于世。阿弥陀佛，说不得，老衲便替天行吧。”

他声音实在太过难听，像是有粝石块破坏过他的咙，所发的嗓音令人汗直竖。

两人双掌相击，都未退步。苦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如此诡怪的力，绝不可能是张桥的。而张桥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话音刚落，苦已捷步近前，心意拳沉重刚稳，朝着张蕴而来。

张蕴终于发笑：“很好，我也想起你了。确实是你。当日乾坤外要火熏我们的，就是你。”

青阳心法苦原本志在必得。但既然得不到，严又了这种事，他对张桥怀恨已久，自然不可能放过他的徒徒孙们。

“你杀我师父，又害我哥哥。”张蕴攥紧了手掌，“少林诸般武功之中，你最擅长心意拳与是非手。张蕴虽籍籍无名，虚度时日，唯有一门武功还摆得上台面。今日便以拳对拳，会一会方丈。”

“老和尚，你说错了。”张蕴冷笑，“是我要让你死。”

张蕴不闪不避，也亮一掌迎向苦。

“和尚，你再说一句话来听听。”那人突然发声，令苦悚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