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辞抱着被衾坐在床上，望着那边鞠洗漱的沈怿，“我们是被我亲爹的死给误导了，以为他是受长公主所累，其实十五年前发生的，是两件事。”

崔福玉在一片沉默里了声，“其实讲句大不敬的，在贵妃这件事上，太后实在是得不厚，所有坏事都让厂公替她尽了，最后还过河拆桥。”他轻叹，“爹虽有过，可也有功，东厂还在的时候，朝堂上井井有条，从未过岔。他替大梁鞠躬尽瘁了十多年，死后却落得一骂名，可惜我人微言轻，连帮他说一句话也不能……”

他在漫长的黑夜里长叹，背后的景逐渐清晰，远的喧哗也平息了，明月清辉从脚边洒，沿着老旧的石凳石桌爬上了人的脸。

无人再开说话，四周显得尤其安静，远敲锣打鼓的声音像是近在咫尺，黑暗仿佛无休无止，月亮久久没有从天狗嘴里吐来。

书辞一直以为梁秋危不让外人知晓对的事，是担心她娘会因此受委屈，不承想还有这一层考虑在里面。

看在她的面上，沈怿并未为难崔福玉，只吩咐他把这里收拾好，自己自求多福。两人仍是原路返回，此时的大宴正在，放望去一派歌舞升平。

月蚀过去了，再抬时又是圆满的一轮，可她赏月吃蟹的心已经然无存，连拜祭淳贵妃的心思也没有了。

“而与此同时，我爹

可仔细想想，娘亲在当世的重重压力之，还肯为了爹爹殉，无论如何，她都是很钦佩的。

书辞和沈怿向帝后请了辞，早早地坐了车回府。

起初怀抱的一希望，在此刻已全然熄灭。

“当时淳贵妃被先帝所掳，为了戎卢献媚取怜，参与朝政，陷害驸一家被满门抄斩，结果驸因病而亡，长公主与先帝结仇，开始私招揽群臣，结党营私企图谋反。

“你都理清楚了？”他拧了把巾，走过来给她脸。

十五年前那场祸乱里存活的主要人，早就去了十之八九，她的确不该有过的期望，然而面对现实，心里还是觉得失落。

书辞大概梦也没有想到，从世人嘴里听不到半句好话的她的亲爹，竟也会得人真心虔诚地敬佩至此。

放或是充作官。

书辞一晚上心大起大落，到如今终于有种疲惫且无力的觉。

“厂公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之后，我便依照他先前的吩咐偷溜带娘离开。”崔福玉很遗憾地垂睑，“本来是把她安顿在城郊的一个农家里，但是得知厂公被斩首之后，娘便……”

随着他语气的停顿，书辞的心也跟着往沉，一路沉到那深不见底的井中。

温的面巾拂过眉，书辞半睁半闭地，“一切经过得从你娘说起。”

见她神恍惚，目光间似乎很是犹疑，沈怿忽然到不安，几次张询问，却言又止，好容易见她视线转了过来，才试探地问：“我娘的事，你不会怨我吧？”

事到这个地步，似乎所有的疑全解开了，她想了一夜，最后有种恍然大悟的觉。

也就是说，是她爹想办法把她救来的？

书辞在他脑袋上了两，摇说不会，继而又望向那个太监，“后来呢？这个……驸的妹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