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gong里的东西，岂会有不好的。皇上的三se锦鲤，个个鲜活健壮，多彩多姿，更是世间罕见。”

他低笑了一声，自言自语dao：“是啊，这里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

“但皇gong中的锦鲤再贵重，到底也不过是条鱼而已。”沈皓dao，“它活在金银堆砌的青花缸里时，总以为自己生xia来就该被人伺候，永远不必为了衣shi发愁，待在这四方天地，享受平静安乐。可一旦它知dao自己只是受人豢养，终有被遗弃的那一天，于是连活着也变成惶惶不安，战战兢兢，甚至每每午夜梦回，会不寒而栗……然而故事从一开始就没有回tou路，shen后是悬崖峭bi，前面是gao山险阻，只能诚惶诚恐地走xia去。”

太监不知要如何接话，只好缄默着。

他摊开手，洒了一把花花绿绿的鱼shi，看着shui中的鱼儿争相抢夺，yan神间毫无波澜。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行百里者半九十，这条dao还远远没有走完。”

余光瞥见掌事太监犹犹豫豫的模样，沈皓略略一怔，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得太多，朝他摆手一笑，“罢了，你xia去吧。”

太监大松了kou气，忙不迭应了个是，躬shen退chu门外。

帘外的秋雨仿佛已经停了，听不见声响，连鱼缸中的shui也一并安定xia来。

沈皓撩袍在案前落座，左边是gaogao堆成山的奏折，右边是零零散散的典籍，然而此刻，国家大事和前朝历史已经统统排开在外。

而中间被他gaogao供起来的，是那个青铜所制的麒麟，能工巧匠雕刻chu栩栩如生的外观，凹凸不平的表面上，呈现chu一张极小的地图，隐约能看到一条线路，从京城延伸chu去。

可遗憾的是，麒麟仍旧缺了一角。

沈皓把玩着手中那一块与之并不吻合的碎片，拧眉思索：“这一块既然是假的，那真的……又在谁的手上？”

*

明亮而温柔的光芒从绢纱灯里透chu来，洒在那枚冰凉温run的玉佩上，玉是方形的，厚厚的一块，尽guan雕刻了纹饰，看着仍旧有dian笨拙。

书辞将它举在灯xia，眯yan琢磨，里面什么也瞧不见，“真奇怪，我起初还当它是帝王绿来着，这会儿又觉得不怎么像了。你说我爹留给我的这个玉，到底值钱么？”

沈怿正在旁吃宵夜，闻言颔了xia首，“我瞧瞧。”随即就拿了过来。

这玉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大概是玉佩本shen的卖相不大好，他没怎么上心，指腹摩挲了两回，gan觉chu明显的瑕疵，便不以为意地丢回桌面。

“质地一般，别带了，改明儿换块好的。”言罢，又伸手从怀中摸chu一块碧青透亮，绿得liu油的翡翠，“玉养人，我这个带了很多年了，要不你拿去？”

“既是养人，都跟你那么久了，我更不该横cha一脚。”书辞将那个被他嫌弃到角落里的方玉捡了回来，“这是我爹的遗wu，不guan好不好，都得收着。”

沈怿han笑地拿勺zi搅动碗里的羹汤，“你就是天生吝啬……全被你娘给耽误了，yanxia嫁了我，还那么紧巴巴的过日zi。”

她把玉佩重新带回腰间，继续捧起没zuo完的绣活儿，不以为意dao：“这叫持家有dao……省chu来的银两，我打算在南边置办一栋宅zi，京城的冬天太冷了，从前每年祭祖我都被丢在家，所以很想去南方看一看。”

“嗯，这倒是个好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