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了一声，“你若是因此恨我，我也不怪你。好在你如今已过上了锦衣玉的生活，我便是死，也没什么遗憾了。”

“之后的事，你也知了。”

他的语气忽然渺远起来，望着已经黑来的天空，缓缓：“那时我在公主府外，看见有许多人、仆婢从烟里冲来，匹车因为受惊窜街巷，人中还有一个被老妇人牵着的三四岁的孩童。”

三四岁前的记忆模糊不清，只记得自己十几岁被迫离开戎卢，在战火纷飞中一路跋涉，莫名来到了中原，人生地不熟，除了会拳脚功夫，他一无是。

“义父？！”晏寻望着他，难以置信。

两者他都难以割舍，迟疑犹豫了很久，终于在两国交战之际，把晏寻从戎卢赶了去……

晏寻手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一一凸起，书辞看在里，正安似的把手放上去，却不料猛的一，晏寻也抓紧了她的。

以为后面的容皆是他的絮叨，书辞本没放在心上，突然听到孩童两个字，耳朵当即动了动。

晏寻压不知该说什么。

再细细回想，与驸相同的疾病，还有肖云和的手留，所有的细节又莫名吻合。

晏寻愕然地抬起来，中空的，仿佛完全不能思量。

晏何还大概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略带病态的脸无所动的摆了两，声音忽然有几分哑：“这个男孩儿可能是被突来的变故吓傻了，以至于我带着他一路南，他也没有反抗，直到跨过边境时，他才毫无征兆的大哭……”那会儿不明白，很久以后晏何还方朦朦胧胧地懂了，其实三岁孩童也知家乡何，叶落归。

晏何还没敢去看他，中喃喃：“那时，我便起了私心。淳儿已死，许多计划付之东，想着如果把他带回能戎卢，当质，今后两国交战或许还可以派上用场。”

的确曾听说长公主与驸有一，可那么多年过去，都以为这孩早就死了，谁能想到会是晏寻！

晏何还的话说到这里就算是到为止了，也不他答不答应，径自讲了去，“淳儿死后，我在京城里又待了一年有余，原是不甘心，想再找找有没有别的方式可以打听，可不多久，就遇上了长公主结党营私企图谋逆的事。当晚圣旨降罪，乌泱泱的禁军涌公主府，夜里起了一阵大火，把整个府邸烧得净净，火光冲天，连周围的民居也不能幸免……”

“我见他衣着华丽，仆妇又一一个小少爷，于是猜测他或许是公主府的亲眷。”

此时此刻，不止是他，连书辞和沈怿也不同程度的惊讶了一番。

“那个孩，就是你。”

书辞在桌慢慢伸手过去，摸到沈怿的五指，还没等覆上去，已被他一，紧紧握住。

人知了。

很早之前他就奇怪，好好的，

养久了总是会养来的，随着他越长越大，晏何还的心就越挣扎，一方面是族人的寄托，一方面又是晏寻的生死。

他几近残忍的承认了，继而又慢慢：“为了让你早日习惯那里的生活，我领着你在戎卢里吃，在戎卢里住，后背也纹了戎卢人的纹，可是我同几位长老都知你的份，我也清楚，他们留着你，就是为了今后打算。”

人非草木，孰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