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见他以茶代酒喝了，沈怿却仍旧带了些意味不明地笑，“我把你们族打成这样，你反倒来谢我？”

书辞脑转得飞快，沉了片刻，凑过去问：“贵妃是戎卢人，晏先生也是戎卢人，看先生的年纪……那会儿应该和贵妃熟识的吧？”

那这样看，沈怿他爹岂不是等同于横刀夺？

此四面通风，正中摆了一大块冰山，在这般闷的夏夜当中很是凉。

“不错。”晏何还深了气，他脸的本就黑，尤其还在这样的夜里，整个面容好似阴沉不定，他平静地朝沈怿，“我和你娘……曾经有过婚约。”

知当初淳贵妃是被先帝横扫戎卢时所掳，可没想到真被书辞言中了，她的确有个青梅竹，而且这个青梅竹居然还是晏寻的义父。

“技不如人，弱肉，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晏何还朝他举杯，“我也该谢谢你，若没你当日对梁皇求，的戎卢大概早已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他后半句话先是看着沈怿说，随后又把目光转向晏寻，搞得两个人都莫名其妙。

：“……”

亲王府的花厅，紫玉将泡好的茶与果一一摆上，端着托盘欠退了去。

以为对方多少会愤恨怨怼，然而说起这件事时，晏何还的面容间瞧不任何的波澜：“那一年戎卢吃了败仗，

“哦？我娘居然还有旧人？”

“该谢时谢，该恨时恨，乱世当中，本就没什么对，没什么错。”他把杯放，“就说年初被斩的那个肖云和，你能说他一定错了么？也不一定。算起来那也是个有有义的人，当今天能到他这种程度的，还真不多了。”

桌边，四个人围聚而坐，沈怿本就没什么神，耷拉着垂目喝茶，书辞觉他再这么去很可能一脑袋扎那小茶杯里一睡不起。

什么实？这实，和他们俩难都有关系吗？

晏何还：“我来了快有一年多，本只是打算瞧两就回去，但了肖云和那件事，让我意识到，纸是包不住火的，有些实再不讲来，我真怕会跟着我一块儿棺材。”

晏何还端起茶来，半天没饮，反而长长的叹了气，“我许久没来中原了，想不到而今的世竟了这么多的乱，你们大梁还真应了那句‘外中’，别看打仗猛如虎，里真是一团烂棉絮，理都理不清。”

书辞小心翼翼地咬着嘴唇，偷偷去瞄沈怿，原是怕他会多想，谁知他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不过看得，眉宇间的睡意退去了不少，带了几分有趣和好奇。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果然不是亲生的。

沈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可你们还是打不过。”

因为担心戎卢名字在中原不太好混，这位义父还乡随俗给自己取了个汉人名，叫“晏何还”，听上去很有几分诗意。

窗外正好有风来，那座大冰山幽幽的往外冒寒气，恍惚营造一个诡异而又迷离的场景。

晏寻听着奇怪：“义父，原来你那么早就来中原了？”

晏寻咽了唾沫，紧紧握着茶杯没说话。

晏寻的这个义父是戎卢人，此前曾在小寒潭附近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就记得他背上有个狼刺青，所以印象特别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