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辞哽咽着唤了声，“你也对我很好，我明白的。”

她麻木地握紧她的手，颓然地坐在摇晃的车，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终于失声痛哭。

听书辞话里的自责，沈怿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脊，“别那样想，与你无关，不要什么都往自己上揽……你在这里疚自责，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么？”

沈怿极轻极轻地唤着，抬手抚她额前的碎发。

书辞回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紧紧地握着。

书辞慢慢地看向他，原本明亮的眸却满是血丝，憔悴支离。短短几个月，却似是经历了沧海桑田，疲惫不堪。

听到他说“亲者痛仇者快”六个字，书辞脸一变，昏昏沉沉地想到了什么，神蓦然一凛，挣扎着就要起来。

轻轻给书辞拭去角的泪，淡笑：“你看看，还嫌我只会哭，你不也是吗？”

沈怿双目一痛，抬手将她拥怀中，轻柔地宽：“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沈怿赶到医馆时，书辞正抱膝坐在走廊的地上，靠着木面无表，紫玉在旁边陪她，一见到沈怿，忙识相地起退了去。

书辞知她还在怨自己当初离家走前讲的那番气话。

“如果不是因为我，我爹也不会死；爹爹不死，我也不会为他报仇……是我害得言家变成现在这样的么？”

原来自己曾经暗自嫉妒，羡慕过的，也同样在嫉妒，羡慕着自己。

十几载岁月相伴的光阴般浮现。

“其实，这多年了，我一直很羡慕你。”言书月垂睑，“你长得比我好看，人又聪明，又机灵，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连爹爹也那么喜你。”

言罢，他转过来拥住她双肩，“不过你必须答应我，别冲动，也不

那这样的嫉妒与羡慕又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肖云和。”她咬了咬牙，满腔的恨意涌上心，“我要杀了他！”

言书月晶莹的眸温柔地望向她，秀眉微皱了，“我也不是没恨过，可是你，总对我很好，总替我，给我解围……我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

“你们，不都说我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么？”言书月置若罔闻，倚在她的怀中，唇边有恬静的笑，低低，“那我只能，诅咒你长命百岁……诅咒你，福寿安康，诅咒你平安喜乐，诅咒你……”

书辞认真地看着他，“这次，我要亲手杀他。”

“快到医馆了。”她这个样，总是让书辞想起言则，“能治好的，你放心，我还认识了一位医术明的大夫，能治好的。”

这一句，听得她心里发酸。

书辞听着她的声音缓缓轻了去，直到消失不见。

“你能明白，就好。”

*

“阿辞。”

“沈怿。”她并无泪，只是怔怔，“我一直在想……”

她不住的重复，连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在对她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左侧的房门紧闭着，能听到屋有人说话，他不清楚里面的况是怎样，见书辞这样的神，也无法开问她，只能撩袍俯，在她面前蹲。

沈怿愣了片刻，随后也认真：“好。”

“好，好。”沈怿轻轻把她拉了回来，安抚，“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