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声

“你先随便一段你会的曲。”

直至一曲告终。

梁言韬认为连芳草说得颇有理。所谓以稀为贵。只是，有时最浅的理，却最不易被人察觉。没有远远置世俗之外，是很难看透这世俗里最简单清晰理的。

梁言韬在睡梦中隐约听到婉转笛音。他在床上睁开睛，然后又慢慢闭上，安静欣赏那不知名却格外动听的曲。

连芳草摇淡淡：“只有先清楚你竹笛的准，我才知用怎样的方式教你。”

不多时，连芳草推门走房间。他端来了一碗面。梁言韬已经连续几天只吃到这飘着两片不知什么叶的阳面。不过，他还没吃腻，而在他吃腻之前，这应该是他在山谷的最后一餐。

梁言韬接过竹笛，轻笑：“怎么，你收学生还要先考验一他有没有资质拜师？”

梁言韬望了一什么事都仿佛能第一时间找到最简单最准确方法的人，接着举起竹笛，开始奏。

所幸，离谷之后，梁言韬再无余裕费心在莫名所以的绪之中。他耽搁多日，此刻归心似箭。而今圣不怿，众皇早已剑弩张，这正是五皇梁文敬最需要自己的时刻。

闻言，连芳草不以为意：“只因为你从未听闻而已，这曲本很普通。”

此刻，梁言韬接过面，不提其他，只赞：“刚才那首曲很动听。”

连芳草简单，“或许我不能教会你，但我能教你。”他接过梁言韬手中空碗，往桌上放后，接着，便从怀里取竹笛，伸手递给梁言韬。

梁言韬天资聪颖，加之又有擅于教学的良师，那首未取名的笛曲在最后的傍晚未花多时便被全然掌握。

――同样，这也是有人将他除之后快的时刻。原本梁言韬担心追杀自己的杀手并未远离，自己这一谷，只怕将再次遭到暗杀，可与此同时，他更怕自己晚到京都一步便令梁文敬在用人

味清淡却可的素面之后，苦涩的药汁也被一饮而尽。在这幽谷养伤多日，梁言韬服不少汤药，可他觉得自己所受之益不止这些药。与连芳草谈话是愉快的事，尽连芳草冷漠，话也不多，实际却擅于思考并表达，往往随意一句便直梁言韬心中。想到自己即将离开，梁言韬心中竟隐约遗憾。他很少毫无目的的事，但不自觉开问：“你能教我这首曲吗？”

次日一早，连芳草并未远送，他只在竹屋门边作别，未等梁言韬走远便折返屋。并非说梁言韬有所连，可当他谷之际回首却未见相多日的连芳草影，心中隐隐有所失落。

梁言韬已经能比较自如的行动，他打算明天就离开山谷。在此之前，他有考虑过说动连芳草与自己一同谷。这些日连芳草持续以力替梁言韬疗伤，后者因此知前者当真是位世外人，他还亲见连芳草施展轻功，料想以对方手当世只怕当真无人能敌。梁言韬正有宏图大业，若此人能为自己所用，必定如虎添翼，只是，连芳草活在世外，梁言韬见对方淡泊宁静，倒也不忍打破对方的平静生活。于他，连芳草有救命之恩，而他唯一能回报对方的，便是脱他那自幼养成的以是否值得利用、如何利用此人来识人的思考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