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就大笑起来，只觉得心最后一闷气，已经一扫而空。全然不顾王珑那青绿青绿的脸――说实话，他也有很多年没有被我欺负成这个样了。

王珑面震惊之，他摸着唇，俊秀的面容上深思，却已经再也没有懊恼。

王珑又结巴了一会儿，似乎在寻找另一个不能和我亲近的借，我却已经失去耐心，索主动向他迎了过去。

虽然动作不大，但他还是往后仰了过去，拉开了我们之间已经缩短的距离。就好像一个即将被冒犯清白的良家女一样，他躲开了。

王珑就在一边，还有好些人地服侍，我已经是十三岁的大姑娘了，望着王琅，心里也有了喜的绪涌动，只是我还太羞赧，并不愿意这一份为众人所知。

看着我，半天才咳嗽了一声，俨然地说，“苏世，你被关疯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我觉得我的这一本事，绝对都是从姑爹那里学来的。他多次敲打王琅，凭的还不就是这样娴熟的无赖工夫，与那一张很厚实的脸？

那时候我刚十三岁，正是嘴馋的时候，很快就吃光了自己的那一份。王琅却并不吃海鲜，吃了几筷就住了，看到我馋涎滴地望着他面前的鲜鱼，他支颐笑了，夹了一筷鱼肉说，“啊。”

他躲了。

我怎么说都是太妃，总不可能和他来个夜半楼台会，那就实在是说不清楚了。王琅就算对我再有信心，也不可能容忍到这个地步――他毕竟都已经带了几尚书帽了。总不能我自己还要再一给他吧。

那么还有什么地方会比咸阳里更合适呢？门紧锁，没有人会随意来。而人们也全都是姑爹的耳目，即使她们看见了，敢于告诉姑爹，姑爹当然也会一手压这件事来。除非他是彻底不想要我当这个太妃，不想要我继续活去了：失去闺誉，我当然就只有以死明志。

然而就是这样，当他望着我，笑盈盈地作势要喂我，把我当成他豢养的猫狗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吃掉了他喂过来的鱼肉。即

其实我的脸也相当不薄呢！

北地冬日里海鲜很难得，尤其御膳房更不敢随意以时鲜上，免得养成了主们随吃随要的，比如说在夏天吃冬笋，在冬天吃莲藕这样的脾气。那一次姑爹不知从哪里了一些刚海的大黄鱼，从天津一路快运来，姑姑主，我们三个人一人分了几条。味之鲜，是我在外都没有尝到过的。

我很冷静地问他，“在这里你都不敢，在哪里你敢呢？”

我也没有说话，而是紧了紧怀中的炉。望着西殿的窗，想到那一年我们在西殿里吃火锅的事。

和聪明人耍无赖最大的好，就是你可以理直气壮地把事得很过分，只要不犯到他的底线，都可以安然而退。

“你看。”我轻轻地说。“我说的话没有错吧？小玲珑，你是个最聪明的人，也最看得透，可惜在之一事上，你到底还是欠了火候。你本……就并不太喜我，你喜的是太妃，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