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教得兴起来，还会握着我的手腕，教我写“绿衣捧砚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

王琅写字，别有一用心的态度，平时锐利的眉，专注地盯在纸上，三指若执花，轻轻搦，笔势一勾一转无比利落，决不拖泥带，有时停笔略作凝思时，双眉微微皱起，眉间就有了一小小的波折。

我一屋就直奔床前，死鱼一样地在上着尸，打算尽快完事――或者把太爷恶心得本不想完事了，就早回西殿去睡觉。

太爷顿时捉住，也不知从哪里变了一铁尺，手如电，已经在我手心里击打了三四，我才晓得叫痛。

他不顾我的挣扎，又了我几，才盘膝坐在我对面，一脸傲厌倦地，“说，你错在哪里。”

我别开，咬住唇，不说。

我立刻转怒视他，以此来表明我决不会害怕和他对峙，以及在这件事上，我是一都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态度。开玩笑，要是没有转，他搞不好还会误以为我已经在心里认错，只是不了台――这件事我们可还没有玩呢，我是时刻准备着和他再吵一架！

又过了一会，终于听到太爷搁笔的声音。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再然后，他就在我后坐了来。

王琅狞笑，“你会扔，我难不会捡？”

太爷看到我气势汹汹，却也并不太讶异，他瞄了我一，冰冻气势狂飙，阴恻恻地，“伸手。”

那时候我十一二岁，王琅也有十三四岁了，正是窦初开年纪，想来是看不上我这个小丫的，就不知当时他写这几句诗词的时候，想的到底是哪家的红袖。

我有忍不住了，翻坐起，正想地――

“该死！好痛！”

上不是看书就是写信，我们共寝的日里，才是我迁就他到东殿来。

太爷理都不理我，一径低看书，我躺了一会，实在也很无聊，只好翻过来看几个人里里外外地忙活着，给太爷端茶倒，给我盖上薄被，燃香烛，关门关窗……然后又都退了去。

在这么一长段时间里，太爷居然一直都不肯把抬起来！依然那么不紧不慢地写着他的信！

越想越气闷，索背转去在床上打坐吐纳，不去看他。

我一时不查，竟然乖乖地伸了一只手。

定睛一看，发觉这居然就是王琅从前用来打我手心的那一生铁尺。我脱而，“我不是把它扔――你是怎么找来的！”

不知不觉间，又被此人写信的动作给迷了。

我启蒙得晚，六岁才由夫教着认字，学得也漫不经心，到了十一二岁的时候，也才认得几千个字。这几千个字，无一不是看着王琅练字的时候，随便学会的。王琅一边练字，也会教我一些纸上字句的意思，就是这样，我学会了临河序、黄庭经，还有一大堆华而不实的四六骈文。

“躺着。”太爷清冷的声音隔着一叠书传过来，略带了模糊，但话里那冷淡的腔调，却是一都没有被模糊。

至于陈淑妃和柳昭训……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好了。

我一生气，也就不地了，脆盘坐在床上，用神杀他。

王琅是从来不怕我和他玩这一套的，他又打了我一，促，“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