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四十二）鼠

闻言，女父羞忿绝，又恐女自此容貌尽毁，与妻狼狈而逃。公大恸，知珠死，一时失魂落魄，泪落如雨。忽闻猫儿叫声，急视之，则珠卧其膝上，竟无恙。继而化为人，搂公怀，曰：“这般毒妇，无知至极。吾为妖，寻常毒，岂能使吾丧命。”见其仍啜泣，便以手拭泪，连连告罪。

将斩而分，忽有一鼠自厨，大若猫，一咬断厨工手掌，再将小儿拖中。则厨工痛呼不止，阖府皆知，然掘地三尺而不见鼠，以为其神志不清。既失新买糟肉，遂逐之。

却鼠偷得刘蕴，霎时到了山中，盖鼠辈巢，四通八达，常人不能及也。而刘蕴整日滴未，啼哭愈微。见状，鼠便，不多时，拖回一幼鹿，以血哺刘蕴。故得不死，刘蕴饮血嚼肉，渐不惧，因鼠大可容，居于此而避祸。

其逃，然手足无力，望天呼：“天公无，吾何罪，要落于贼人肚腹！”未几，贼匪缚而杀之，将鬻于街市。可怜刘张氏一命呜呼，幼年方四岁，懵懂无知，唯嚎哭不止，被送上案板。

有刘张氏者，其夫早亡，携一幼刘蕴，逃难至郴州。时饿殍遍野，路旁树草亦无，不知以何养儿。更有陋习，当地无粟而人，曰“糟肉”，以妇孺血肉为上等，幼儿味甘最。刘张氏一弱女，奔波数日，已羸弱嶙峋，再难行。正遇徒二三，见其肉，更有幼在旁，大喜。

这厢合几回，那厢荃书怒而归，忖：“好一个不知识趣之人，不求也罢！”然心恨珠，念念不忘使计毒之。

逾数日，其婢见少年自公卧房，大惊，忙告小。荃书闻言，更厌公，暗中窥之，则觉少年一双眸清亮，活像猫儿。便生疑，自言：“未尝见过这般人，呀，亦不知珠在何，莫非其为妖邪，化形迷惑表兄？”故留心，珠若，则少年无踪；珠不见，则少年笑语晏晏。又见少年喜鲜鱼，愈信其非人也。

一夕，公表舅将离，于厅中宴。其女知勾引事不成，见珠显原形，便遣小婢，将毒于珠碟。珠不知，公亦不疑。未几，珠哀号数声，乱窜一通，正巧伸爪往小脸上一挠，划了个鲜血淋漓。女即痛呼，其父气急，要抓珠乱棍打死。然珠遭毒害，声息渐无，公登时大怒，命人抓来府上婢仆，审问之，则小婢哭：“小，小不喜此猫，故以银簪诱婢毒。”

不觉经年，俟刘蕴七八岁，不若野

俟公怒气稍息，则珠坦言：“汝为人，应留恋凡尘。然吾妒，不得已，以此法断汝亲缘。”公始恍然，笑骂：“若为这般，怎狠心如此！也罢，吾为汝妻，有何不可！”自此搬离山阴，隐姓埋名，不与亲朋往来。而女容颜果毁，不日途中暴毙，实乃报应。

悠悠醒转，觉肚饿难忍，则命仆端来菜肴薄酒，与珠同，不多时，酒足饭饱。时值秋末，略歇息，珠见公颈上红印若新桃，又起淫心，活脱脱猫儿三月发，搂着便要求。公初拒，渐不忍，任其胡乱。于是一番，恩非常。

某年，呼延大旱，草木尽凋，田瘦余梗。贼匪又起，抢掠烧杀，官不能禁。故民众多，皆背井离乡，若大雁往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