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嘉钰又实在懒得解释，觉得毫无意义。反正他早习惯了。他天生来就是恶人的，多一桩恶事不多，也并无兴趣让苏哥八剌对他保留什么好。

此时街上早已被清扫净，看不见半个活人了。

万一……实在扛不过去了，他衣袖中的护腕里藏着一枚大针，是银质的。自从有一次在前来问诊的御医瞧见，觉得有趣，他便命人依样制了一套，藏在边备用。这样的一枚针，可以许多事，比如试毒，比如杀人，最不济，还可以杀己。

嘉钰不由微微一怔。

但东厂的番役虽不一定武艺湛也都是练过的，嘉钰却是养尊优自幼弱，莫说从没有一天练习骑武艺，就连剑也本拿不好，如何能与这些人争？

但黄龙是训练有素的猎犬，虽然已上了年岁，仍然犬牙锋利威风凛凛，当场便将那番的小臂骨咬碎了连带肉撕一

嘉钰气得脸都白了，却又自持份不愿和区区宦官拉扯起来脏了手，便抬想将那小阉狗踹开。

萧蘅芜得了令才钻车里，一路缩在角落埋不敢看他。

苏哥八剌里，定是他这个阴险狡诈的恶人在欺负萧娘。

那番役痛得惨嚎一声，只得撒开手去打黄龙。

但嘉钰的，纵然自损，也定要先咬死对才痛快。

嘉钰重心不稳几乎要摔倒，满脸都是受辱的羞愤，连呼都不顺畅起来。

嘉钰靠在车里，也不抬，不轻不重如是吩咐。

其中一个番笑得小人得志，“小人们都知四殿‘生啖人’的威风，万万不敢造次。但我们也是奉上命行事，就请殿自己合一二，少受些委屈。”

可他却忽然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犬吠声。

“听她的。你过来。”

嘉钰双赤红，意识死死将那颗蜡攥在掌心，已然开始思索对策。

他半步不肯退让，那几个东厂官也不肯罢手就走。其中一个竟大胆就上前来伸手要揪住他腰带。

他如今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城以后不久，果然遇到东厂戒严盘查。原本以为应付一也就过了，谁料几个番推窗瞧见是四皇殿本尊带着姬妾也还是不依不饶地，查完了车还想要搜。

原来是故意来寻事报复的。想必是早得了消息，知他带着萧娘单独城，边没有别的人，更没有护卫。

这些个番役多是看上行事，指望得好了即便搜不到什么东西也能凭借“姿态”邀一把功。足见近来确是有什么风向，让这些阉党彻底不把他这个四皇放在里了。难怪母亲在中受气，连酒醋面局都能对她摆架。

果然那番只轻巧一闪便反过来将他的靴抱住了。

且不仅有一只，而是一群。

他唇角噙着冷笑，指尖已压在护腕上，随时都能动手。

就这么一恍神的功夫，他就看见黄龙率先扑上前，一死死咬住还正抓住他不放的东厂番的手臂。

静无人烟，是最坏的，却也是最好的。

“你们什么？难是要反了不成？！”萧蘅芜见状大叫起来，扑就想上前护住嘉钰，却被另两个番役一左一右拧住胳膊在地上。

嘉钰一向傲执拗，哪肯让这些宦官近他的，何况他此刻上还有一枚装着靖王殿信函的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