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块翡玉，他是认得的。

“萧娘，你过来。”

可这人一手弯在前，将一本书捧在怀里，另一只手却垂在雪地里，掌心还攥着一块剔透翡玉。被风拂落的梅花坠在这单薄的上，就像血一样，鲜红刺目。

“回来了为何不叫醒我？”嘉钰沉着脸斥了一声。

他靠近她，几乎与她贴面，神却冰锥似的，满是尖刻。

萧蘅芜秫秫如风中落叶，只能竭力咬了咬嘴唇，挤几不可闻的话语：

嘉钰心冷笑一声，面上却仍冷冷的，就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冲萧蘅芜勾勾手指。

嘉钰极为不地抬手抹开额前沾湿的碎发，看见迎上前来的萧蘅芜。

萧蘅芜尴尬低垂眉，“我见殿难得安睡片刻——”

双脚在雪地里冻得几乎没了知觉，心里却似有一团火愈燃愈烈，烧得他心尖焦痛。

他这样的人，倘若没了甲胄与尖刺，怕是只能默默冻毙于风雪，连个收尸的都难有了。

嘉钰眸一震，旋即失笑。

他忽然有着慌，意识俯想将这人唤醒。

只可惜她找上的偏偏是他。

他觉得可笑极了。

嘉钰不悦轻哼一声，重又靠回榻上，半闭着低低问：“形如何？”

他看见甄贤一个人靠在一株梅花树，闭着，睡着了似的。

可他却骤然怔住了。

她竟然对他说这种话来，甚至颤巍巍抬起手，想要抱住他。

嘉钰惊得大叫一声，猛地打了一个冷战，从梦中醒过来。

她只静了片刻，柔声反问：“殿是问什么形？”

冷汗顺着额角淌来，连贴的小衣也全湿透了，冰凉地黏在上。

那怎么行？

心里遽尔一紧。

那是二哥的东西。

萧蘅芜

他猛然站起，迈开步走上前去，几乎要跑起来。

前早已没有二哥的踪影。

如若换一个人，她也许当真可以得偿所愿罢。

那神竟似当真穿透了万千山，堪堪望了他的心底。

嘉钰倏地睁开，死死盯住面前的女。

只有甄贤。

心底猛然一阵酸涩刺痛。

他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她，撒手一推，将她独自扔在那贵妃榻上。

“中现在为着贤妃薨没，才使得某些人得了借，有机可乘。如此……殿只需要为圣上添一件喜事，便可一切揭过了——”

他有什么好躲的呢？他又凭什么要躲起来？

但甄贤却在他伸手的那一瞬间倏地睁开，定定望住了他。

“你以为你这副模样，我就会伤其类么？”

“你觉得我会这样么？和你？”

他是没有资格弱的。

只听见那两人时而低语轻笑，时而又似有争吵，但无论如何总是十分亲近的模样。

萧蘅芜却不立刻回答。

若真是安睡倒好了。

那卷书已经极旧了，书页泛着黄，却珍藏得很好，在这大雪之中，甚至连半片雪花也不曾沾染。

萧蘅芜浑轻颤，犹豫片刻，仍是倾向他靠上去，才到近前便被他一把抓住在榻上。

她也不过就十七八的年纪罢，却已有如斯神。

莫非只因为是在梦里，就胆怯了，暴了麟刺之小心埋藏的弱……

第100章三十一、东之变（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