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天上的云，我是地的泥，云泥之别，终是不同。光风霁月的是你，我实在不上。唯有略尽绵力，祝君得偿所愿，鹏程万里，来日河清海宴，时和岁丰，再为君举酒。”

徐达虎百思不得其解，愁得脸有绿。

他奉胡都堂调遣，阻拒企图在临安一带上岸的倭寇，然而朝廷的军饷从来没有时发过，将士们饥一顿饱一顿，饿得腹中空空，怎么和那些如狼似虎的倭寇打？

倭寇也得很，见敌手悍，便躲回船上在近海以火攻击。

靖王殿被喂了这一碗醋，酸得半晌没能站起，只能一脸黑气地死死抓着甄贤不放。

陆澜倒笑得心满意足，连着睛也亮起来。

不料那帮龙虎寨的匪军竟然

直到十数日前，那帮龙虎寨的匪军忽然在他打算撤退的时候杀来。

临安卫指挥佥事徐达虎百般纠结地在卫所里转圈，背着手，抓着探送来的最新信报。

甄贤一，想要与他说些什么，却终只得沉默以对。

直瞠目结，气得都晕了，一边忙着照看嘉斐，一边哭笑不得瞪住陆澜。

玉青还气得脚，哇哇叫唤着，放话要去把陆澜抓回来醋缸里泡到。

陆澜却似心愿已了，躬郑重拜了一礼，笑：“三娘已在校场齐了人，王爷缓过这一醋劲儿便来领罢。”而后转再无留恋，洒脱而走。

他深深望住甄贤，语声低柔婉转，似有无限惆怅深。

徐达虎一贯都是这么打。

其实也没有多少人，二百步军而已，领一个小个，一张好凶神恶煞的铜青面，战吼冲天地就杀过来了，着火铳和刺刀，一路切瓜剁菜地往上冲，本不要命，见着倭寇就杀，杀不死得全赶。

“陆……你――”他本想责怪陆澜两句。

这龙虎寨是近年异军突起的匪寨，一窝亡命之徒，首领听说是金华人士，矿石买卖。

既然朝廷不把兄弟们的命当回事，兄弟们又何必枉死为朝廷卖命？

可为什么，他总觉得这龙虎寨其实是在撵着他的屁走？

甄贤可从不知陆老板的报复心原来这么。

可这一伙盗如何突然和倭寇较劲上了？

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来，只能沉沉叹一气。

金华民风彪悍，徐达虎早有耳闻，尤其是开石采矿的，常有私械斗之事发生，一旦开打非死即残。

他竟然这样作殿，无论怎么说都太过了。

只和倭寇较劲也就罢了，是好事。

本该东南边卫剿的寇，让同样该他们剿的匪揍了，且揍得极凶猛，听说竟还开着船追去足有二百海里，吓得这一倭寇十天没敢在近海面。

只能勉一战。实在打不过了就跑，退守卫所上报军请求支援便是了。反正这些倭寇图的不过是上岸烧杀抢掠，是不会想不开来攻卫所的。

甄贤唯恐他伤了胃，忙让卫军们去拿了和乳来，亲手喂他漱喝了一，才稍稍安心了些许，却又莫名心酸起来。

龙虎寨的名声也是如此，浙直官军皆不愿意去招惹他们，都是能躲就躲，能绕就绕，随便收一二纳贡银，只当看不见他们了事。

这样的打法，和从前狭路相逢顺手杀一拨抢战利品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