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位，不是郕王谋算、争取来的，是太后与大臣商议共举而来，世系变更，也不是阴谋诡计而来，而是公议得的结论。郕王得位之正，日后将无人可以质疑。

终于，声音统一起来、响亮起来了。“臣等，请娘娘昭告天，立郕王为帝，郕王长为太！”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在决定的那一瞬间，谁也不知将来会发生什么，她只能尽力去。

她和郕王终于是得到了他们最想要的东西：大臣对于郕王继位正统的承认。

郕王还在屏风后谦让，不过这只是个姿态，没有人会当真。太后也吃力地半坐起了，说着劝的话，令郕王接皇位。徐循却是闭着，没有看向任何人。

最重要的继承问题一旦定了来,接来的礼节反倒是简单了。瓦剌就在城外不远，这时候还要益求地准备登基大典,纯属主次不分。不论是郕王还是徐循,都没挑典礼安排的病,而是顺着大臣们的商议就是了。反正,投名状都交了,今日在殿中拥立郕王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绊,反而会自觉团结在他左右,形成一个紧密的利益集团,排斥着所有对郕王即位正统有怀疑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在皇帝登基典礼上玩什么花招。

当日的错，今日一样是尽力去弥补，当日捧得上，今日便摔得跌，当日的错，终于是得到一定的弥补，先帝和他的息，将再和皇位无缘。

殿中陆陆续续，又响起了不愿的附和声，这附和来得是晚了，此后随之而来的，必定是长达十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宦海挫折，不过即使如此，那也比破家灭族之祸来得好些。

加以打击，而且还会失去此时殿中同僚的善意，被这些重臣落井石……

☆、第289章疼

终于争取到了。

太后晕眩以后，的确是现了卒中前兆，定了最重要的问题以后，自支持不住，已经提前从文华殿去，午的小朝议就是由徐循和郕王母主持，不过一样也是说话的时候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让大臣们商议礼仪的事。现在散了会，郕王也很自然地就跟着徐循回了清安——此时也

恍惚间，十多年前，帝位传承时的风风雨雨，似乎又再现前，当时的疑惑与忐忑仿佛还是历历在目：虽然大势不会因为她而扭转，毕竟因为她轻微变化，她也要为栓儿登位，担上责任。若是栓儿不堪为帝，她又该何以堪？

事到如今，最坏的结果已经现，但徐循心中，在沉重以外，却是有种说不的解脱。

今天朝会后的议事格外冗长，商定继承问题以后,天几乎已经暮，大家连午饭都没吃，整整一天就在殿中问答，虽然徐循代太后给众臣赐了座，但大家也都是累得够呛，关于军事方面的议题，只能是放到明天来讨论了。

没有人为先皇长持己见，建庶人以国士待方孝孺，方孝孺以国事报他，先皇当然也不是没有信大臣，只是都被带在边去土木堡了，如今留的，也没谁和他分深厚，不过是对常大义看得更重而已。只是官都到这地步了，谁还不知变通啊？自己死无所谓，落得个方孝孺般诛十族的场，那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