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在建造着,选驸ma活动也在河北一带有条不紊地稳步前行,徐循每天忙着这些琐细事qing,倒觉得十分有劲。至于那些烦心的朝政,大概半年以前,便又回到了太后手中,徐循不过是起个参赞作用而已,现在她有正经事要zuo,便正好可以借kou从这些烦人的事qing里解脱chu来,一时间简直是神清气shuang,大有‘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的神仙心态。
倒是太后,休养了几年,又兼且经过一场大病,原本学会的知识也是七零八落,看奏章看得疏疏落落的,若非栓儿对政务也表示chu了兴趣,只怕这nei廷真就沦为盖章chu1,任谁送来什么诏书,都照盖不误了。
――过去的两年里,若说有谁变化最大,那便非栓儿莫属了,谁也说不清是哪一日,这孩zi便给人以一种‘已经长大’的gan觉。他的功课虽然还时常令先生们不满,但他却再未和先生们kou角。gan1清gong里,渐渐换上了他自己喜huan亲近的gong女和nei侍,虽然在长辈们的严格监控xia,他还未曾摆脱童zishen份,但想必和他父亲一样,在正式娶妻之前,也会有一两个教导他经历人事的gong女……孩zi们真的都在长大,而与之相对应的,便是正在变老的父母们,前日,徐循在镜中,又发现了yan角的一条皱纹。
太后早过了四十岁生日,徐循的四十岁,几乎是猝不及防地,也早已是近在yan前了。
四十岁,算是开始渐渐步ru老年,心态必然会有所转变,昔年很是看重的一些东西,如今反而不会去在乎。虽然现在皇帝对政事多有过问,表现chu了一副迫不及待想要亲政的样zi,但太后非但不反gan自己的权柄被人觊觎,还很是主动地时常将奏章送去gan1清gong,母zi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密切了少许,比之昔年僵ying的‘母慈zi孝’,倒又缓和了许多。――毕竟,那也是三四年前的事了,时间是最有效的膏药,一帖一帖逐层加厚,原来的伤kou,渐渐地也就再看不chu痕迹。
能在四十岁的时候过上这样的日zi,徐循已经是心满意足。这些年来,她早已学会不去要求尽善尽mei,姑且不论如今gong中的日zi是多么的乏味,家人彼此间的关系又有多么微妙……只要每一天都能比从前好上一丁dian,比最差的时候要ti面上一丁dian,她便再也没有多余的要求。
“年轻的时候从未想过,还有能看着diandianchu嫁的一天。”她和柳知恩在西苑漫步时,便随kougan慨dao,“虽说算算年纪,章皇帝活到diandianchu嫁毫无问题……不过,那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十几年仿佛就是一辈zi,diandian长大chu嫁的那一天,就像是章皇帝去世一样,永远都不会到来……真有时候,觉得自己是撑不到那一刻的。”
“日zi总是这样,眺望着很远,过起来就快了。”柳知恩恭敬地说,“只怕娘娘不知不觉间,儿孙都已满堂了。”
“那不是也意味着我就老了吗?”徐循失笑着站住了脚步,转开了话题,“赵lun带回来的那几人,你都见过了?”
柳知恩今日jingong,就是来回复几位驸ma候选人的家底的。阿黄选婿时没赶上,圆圆选驸ma时,锦衣卫也发挥不少作用,驸ma家族中的家长里短,没少打听chu来,也算是侧面证明一xia候选人家中是否清白,亲人是否懂事明理,免得公主贸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