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屋陪着哥儿。”乳母打了个磕巴，“哥儿不叫他从屋里来。”

因为王振，闹得两母吵成这样，这侍但凡还是知理，就不自尽谢罪，也该亲自往清中领死。就且不说什么天家恩义之类的屁话了，哪怕王振完全无辜呢，摊上这事，他也没个活理了，姿态放些还能保全家人。——他和旁人又不同，也是有家有的，净之前还有儿女呢。柳知恩都给查了个底掉，现在就在北京城里住着。他自己不死，等到上人来收拾他的时候，那就指不定是怎么样了。

又过得一会，门便被拉了开来。栓儿苍白的小脸，现在了门后——居然是他亲自来给开的门。

一个在台徘徊了很久的倡优，总算轮到她登台开唱了，怎都该有些兴奋、紧张吧？

“哥儿都住西屋。”乳母自然也不敢拦她，慌不迭还在前引路，“就这儿去，西六间里……”

清西屋是袋式的套房，从外间去还要再开两个门，有的门里还有销可以锁死，这都是于安全考虑——包括里多得没必要的卧室都是如此。徐循以前就来过西三间一次，对地理也不熟，了两间，找不到第三间的门了就，寻了半晌才发觉，得从博古架后绕过去，还有一扇小门。

她就这样很冷静地走了清里——到底是清宁控制力还在，消息瞒得也好，那里闹了那么大的动静，清里却本一也不知，前来迎接徐循的乳母，还沉浸在大吵后那紧绷而忧虑的气氛里，一大祸临的慌乱都没有。

“……可是徐娘娘？”

徐循不搭理乳母了，她往章皇帝时常起居的东面走，“是这儿？”

“王振呢？”徐循打断了她絮絮叨叨的述说。

“太妃娘娘。”她行了礼，便压低了声音，“哥儿还在屋里呢，只太后娘娘却回去有一阵了，您怕是来迟一步，还不知——”

“是我。”

可徐循真的是什么绪都没有，从走清宁，离开了那个充斥着慌乱、担忧等负面绪的殿开始，她就一从指尖开始慢慢地冷静来，仿佛连心都要比平常更慢。——这好似一种逆反，明知栓儿、太后甚至是太皇太后，都正于，将于如何激动的状态中，有多少心里话要倾诉，多少绪要发……可正因为他们是如此动，她反而打不起神来激动。戏看过太多，演得太多，现在也有‘过尽千帆皆不是’，很难再找回年轻时的激了。

罗妃去后，栓儿边特别用的，也的确就只剩王振了，不是说这么说话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不过却也不大合适。经过正规培训的女，没有人会妄自猜度主的来意，民间采选专司哺乳的乳母，在这样的小细节上到底是糙了些，擅自便认定了徐循是太后请来的救兵，只是到得迟了，错过了好戏。

虽然现在况特殊，但闹到要让人来砸门，那也太不像话了，徐循一时没听见回音，还在盘算着该怎么办呢，里已有了低低的说话声。

徐循望了他一会，也

……可王振就是不来，而且还和小皇帝呆在一块儿……

她推了一，推不动，便敲了敲，问，“是皇帝在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