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于廷益，升官真快。”徐循翻着奏章，不免也慨了一句，“原来现在都是巡抚了。”

也许是从孙嬷嬷那里汲取了不少教学经验，王瑾给两人上课时，态度虽然尊敬，但功课上却是半也没有放松，容不得太后和徐循仗着份怠慢学习。这三天一测五天一试的，比起栓儿几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徐循即使只能算是副手抚养，也没有轻松几分，左支右绌、挑灯夜战，甚至比当年选秀后学规矩时还要更辛苦几分。――且不说参政了，只说这观政，也是烧脑的活计――所谓留力免得抢风，那都是无谓的担心，她要害怕的是自己跟不上课程才是真。

“此人巡抚外地已经有年了吧？”太后有丝诧异，“是何时提的呢？”

里的称呼礼仪有严格规定，譬如建庶人，虽然其曾登大宝，但后来被废为庶人，里以旧号称呼便是无礼。汉王一系，因造反也被废为庶人，所以言辞间就得注意着了，除非官方给恢复名誉，不然就得叫‘汉逆’、‘汉庶人’。

对于深妇人来说，六大概也就知尚书的名字，于廷益本官是兵右侍郎，巡抚是暂署而已，办完事本就该回来，只是因为地方上事务频频，才是‘一去不回’。所以太后没听过他的名字，也十分正常，倒是对他有印象，可说是于廷益宦海中的一项小小成就了。国朝官宦这么多人，他好歹是了名气。

“哦，是他吗？”太后仿佛有些印象，“当时好像还是小官吧？”

“是御史，事后被大哥打发去巡江西，在江西得也很不错，”徐循平静地回答，见太后多少有些疑问地望着自己，她抿嘴一笑，才是揭开了谜底，“这个人上过奏章，抨击外戚之祸――我怎会不记得他呢。”

虽然也没想过要打击报复，但是她难得有了麻烦，对上书的那位印象肯定深刻。――对于廷益发生兴趣的，也不止徐循一人，她边的几个嬷嬷早就在王瑾那把什么都打听到了。从他发迹到升官的轨迹，一直都有人注意着。

自从太后准备秉政开始，清宁里也就多了些办过外差的侍服侍，听到太后提问，一位曾在司礼监服役的小侍便恭敬地，“回娘娘，是六年前提上巡抚的。”

倒是太后，到底是昔年跟随在太皇太后边长大，虽然没有刻意教育，但耳濡目染，幼时便对朝政人事有些了解，要比徐循更有些积累，兼且她兴趣更足，表现得便比徐循更为从容，不过却又不到游刃有余的地步，这两人闲了还结成学习对，愁眉苦脸地坐在一起玩升官图巩固知识，也跟着讨论讨论这些日以来在仁寿翻阅的奏疏。

章皇帝的统治持续了十年，今年刚改元，也就是说，十一年前，于廷益还是个小小的御史，用了五年的时间便成为兵右侍郎，外放为一地巡抚任职至今。其冒起不可以说是不速了，即使可以推算，他曾在巡江西的

徐循微微笑了笑，“他发迹也是有轶事的，那年大哥征乐安，汉庶人自缚降，把他骂得抬不起来的就是这人。大哥当时听了，心里也的确很是快的。”

巡抚亦算是封疆大吏了，权限不小，太后，“这个于廷益的名字我好像听过的。”

这几年，也就是发挥余，等到栓儿亲政，他也可以养老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