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到章皇帝，总有一件事是绕不过去的――柳知恩一定是说了什么，又或者了什么，才让章皇帝肯定，十多年后，他还会忠心耿耿地照拂着她徐循……

顿了顿，她又画蛇添足般加了一句，“如今事已经过去，这些年来，我能和大哥投意合，全赖的是你当时的搭救，这个分，你不能再推辞了，须得让我欠。”

挑开了这个话题，把误会澄清了，徐循也安心得多，她微微一笑，由衷，“都赖你的照拂。”

“有你在东厂，就已经足够了，还要亲自过问，已经是落了乘。”徐循并不吃柳知恩这一套，她心知肚明：如今，算是她在依靠柳知恩的照顾了。虽说章皇帝未曾后续安排，便已经撒手人寰，但想来，的局面，和他料想中的，也许也差不了多少。

柳知恩一拱手，神也放松了少许，“娘娘这也太客气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您要是送了东西，只怕更于婢不利了。”

他转移了话题，“搬到西也有一年了，娘娘素日起居可还惬意？诸项供给，都还丰盛吧？”

找到了症结所在，徐循便从容一些了，她没有再追问柳知恩当时的心态，只是说，“虽说你有极大把握，但终究也是为了救我，才怒大哥，被打发去了南京。我能有今日，甚至能和大哥和好，都是你的功劳――不过，当日的事，大哥也没说得详细，我亦是毫不知，也没能送程仪，表表心意，心里总觉得对你这功臣，很是亏欠。”

话说到这份上，柳知恩的肩膀也松弛了来，他第一次了宽的笑脸，肩膀也松弛了来，“娘娘待婢恩重，婢待娘娘也当如此，主仆之，长留心中，又何须谈什么分不分。”

“你是东厂厂公，平日公务繁忙，也不便和我们女眷混在一块，”她又，“日后见面的机会，也许亦不会太多，今日能把话说开了，我也少了一桩心事，我知，我是没什么能

小心避讳，谨慎异常。――一定是如此，并不会假的。

只是柳知恩本人，对此话题似乎有几分回避，甚而编了那么一套瞎话来糊她。徐循也不好再问什么了，反正柳知恩为了忠心，都愿豪赌一把了，不论会否有生命危险，他总是把自己的富贵前程押了上去，就算只看这一，章皇帝对他的人品信任有加，也是很自然的事。她又何必再寻究底，又把气氛给闹僵？人家不愿说，也可能有很多理由，也许是当时章皇帝的态度有些不客气，也许是柳知恩为了求生又糊了皇帝，也许本什么都没发生，柳知恩就是糊里糊涂地被打发去了南京，一切都是章皇帝自己的决定，反正，一切，都已有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她又何须再多问什么？

“是娘娘有人缘。”柳知恩摇了摇，“婢未曾过问什么。”

和柳知恩说话，便是如此，徐循刚个意思，他就把话给接上了。徐循欣然一笑，也就顺着柳知恩的铺垫，将两人间的疙瘩挑开了。“是，你毕竟犯了大忌讳，说来总算有些逾矩，大哥打发你去南京，让你多历练几年，再行重用，已是极宽松――多少也是看在我面上。我若还送这送那，只怕会提醒了大哥你的错，于你的前程更是不好，你心里明白，未曾看我凉薄，那我也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