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开的方，吃了也不过是勉改善，终不能治。太后没奈何，只好日日往仁寿跑，一面是侍疾，一面，也是要代太后盖章看奏疏，并理一些闲杂务。

她都过去了，徐循和仙师还能闲着吗？不免也得日日都过去打转，就算太皇太后白日里一般都在睡觉，她俩也得过去坐着。这么着又闹了大半个月，太皇太后病总算转好，众人方才能够回复原本的生活步调。太后要苦一，虽然回清宁常驻了，但三两日也还是要过去盖盖章，而且本来归太皇太后着的一些事，现在她自然也是责无旁贷了。

“那就好。”徐循轻轻地长了一气，终是说了实话，“你若在东厂不安其位，我心里就更觉得对不住你了。昔日便是因为我，你才去了南京，好容易在南京安顿来了，又因为我，被大哥拉扯来了东厂――偏偏还又这么不赶巧，闹得是两不落地……”

徐循也觉得屋拘束，柳知恩不自在，她也不自在，她索就势起，“也罢，屋闷，便去后园走走吧。”

――也别怪他这么谨慎小心地避嫌疑，概因这妃嫔手使过的心腹，去东厂了厂督，其实是很犯忌讳的一件事。往大了说，甚至是徐循祸乱朝政的证据，当然在太后来看，此事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柳知恩已经调离多年，原本也没服侍多久。但太皇太后是深知柳知恩调离原委的，若两人还走得较近，那不论对徐循的名声，还是对柳知恩自己的前程，都有极大的妨碍。

“婢在南京司礼监，本也没什么事。”柳知恩微微一笑，“婢虽是阉人，却也有些事业的雄心，又得章皇帝恩典，有份跟随

“多承冯师叔照顾。”柳知恩沉稳地回，“未起什么风浪。”

不过，话虽如此，可看着堂给自己行礼的柳知恩，徐循依然觉得有些荒谬：他们两人之间，本来也从没有过什么阴私、阴谋，就是皇帝，也从未说过柳知恩什么不是，更承认了他也算是自己的忠仆。现在他都去了，且还是他叫柳知恩上京的，明显就是为了给她日后铺路，可就是这么样坦的关系，分明不论太后还是太皇太后，都没太当回事，见个面也还是要再三小心，真不知是在躲谁的猜疑。

柳知恩不敢坐，他再三逊谢，“在娘娘跟前，哪有婢坐的地方？”

她同柳知恩，一站一坐，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徐循只觉得尴尬的气氛，好似小虫在脖上一扭一扭，她看了看柳知恩，不知如何，忽然又想起了章皇帝，心中更泛起了一阵酸楚，怔了一会，方才问，“听说你在东厂得还不错……”

“柳公公快请起来吧，”柳知恩客气，她也客气，“来人――赐座。”

清安也有个小小的后花园，里绑了个秋千，供、壮儿无事蹬上去取乐。园一角，支起了架，使爬山虎来回盘绕，又种了有几株，这时节已经结了果，藤叶纠缠，在夏日是避暑的好去。徐循带了柳知恩同韩女史，一路漫步过来，便在爬山虎架坐了，韩女史知趣，借端茶，远远地避了开去。

柳知恩便是在这么一个午后，登门来给徐循请安的。他自己所说，到了清宁问过太后的好，想起旧主就在附近，自然也要过来走动走动，问问徐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