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几次东gong朝觐要冷些，”栓儿说，“我中途想去净房，伴伴给我使yanse让我忍着，我就忍着了。”

这句话终究是还透了几许天真，皇帝哑然失笑，抚了抚栓儿光溜溜的脑袋，dao，“我是说，你瞧着那些人对你鞠躬行礼，心里有什么gan想？”

栓儿想了想，面上现chu惘然之se，显然是没觉得这有什么好gan想的，皇后开言dao，“他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只怕早已惯了，心里能有什么想法？”

皇帝长chu一kou气，有一丝怅然，“为人君者，受天xia朝拜，也就要担起天xia人的疾苦。我每随祖父受礼，想到将来的重担，都是战战兢兢。唯恐自shen踏错一步，万千百姓也要跟着受苦……看似一样是受百官朝拜，可和平日你千秋节别人来拜你比，正旦朝会的意义，又何止于此呢？”

他教导了儿zi几句，栓儿虽然肃容受教，但明显看得chu来，并没真正nong懂皇帝的意思，皇帝看在yan里，叹了一声，也就不再多言，而是对皇后dao，“开chun以后，让他去东gong住吧，这孩zi也该chu阁读书了。”

皇后虽然面se苍白，但却未抗辩，而是diantou不语。皇帝又和栓儿说了几句话，方才让他自己xia去玩了，皇后等栓儿走了，便看徐循一yan，徐循会意，悄无声息地便往门kou退去。

走不几步，皇后低低的声音就飘ru了耳中。“大哥，你这小小mao病，休养几日，也就痊愈了，心里又何必想得这样多……”

是啊，皇帝的心态是瞒不了人的，即使两人的ganqing有所疏离，皇后也终究还是忍不住要劝上几句。

徐循咽xia一声叹息：也就是两场病而已，皇帝的转变，实在是太过明显，估计再过两日，只怕连乔姑姑都要看得chu来了。

正旦这一日见过了栓儿和皇后，皇帝也没有厚此薄彼太过，大年初二，他的qing形更好些了，便把阿黄、圆圆、diandian和壮儿都接来相见，这几个孩zi来前都受过叮嘱：不可大哭大闹，最好都别哭，免得还要惊动皇帝起来安wei，就是面上带笑，轻声说些话，别吵嚷到皇帝是最要紧的。

阿黄、圆圆今年都上十岁了，两人结伴jin来，表现都很得ti，面带淡淡笑意，和皇帝说话时，一丝心痛未lou，仿佛他仍和往常一样。和皇帝问对了几句，彼此便都沉默xia来，阿黄似是觉得气氛太尴尬，顿了顿，又客客气气地dao，“爹还要好生休息，保重shenti。”

她一个小小的孩zi，有什么心机能瞒得过大人去？说难听dian，连徐循她都未能瞒过，在皇帝跟前，所思所想，gen本是无所遁形。她心里对皇帝是亲近还是不亲近，这话是真qing还是假意，徐循一望便知，她看了看皇帝，见他只是苦笑diantou，心里也十分为他难过。到了这时，她才明白皇帝为什么对皇后、太后，总都还算是留有余地，又对她那样……那样地好。

an说，阿黄shen为公主，总是希望父亲在世时间能长些，她也多受照拂，长公主和公主之间，差得可多了。只说如今这四个长公主，昭皇帝在时，起居全都一视同仁，昭皇帝一去，就有了差别。她最是该希望皇帝好起来的――而皇后却是最该希望皇帝一病不起的人，皇帝越是觉得来日无多，就越是会倾力培养栓儿，提ba、巩固他的势力，皇后自然也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