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的病，到底也没有好起来，只苦了梁妈妈并王妈妈，每日里连轴转着，应酬了五娘的病，又要为大太太请医延药，杨家院忙得实在是不可开交。

六娘同七娘还在台妈妈那里上课，台妈妈俨然已经放弃了七娘，反而开始细抠六娘的一举一动，六娘虽苦不堪言，但言行举止，的确日渐文雅。

就连采选太监、闽越王妃一行人，都安静得可以，闽越王妃上光福礼佛去了，采选太监一行人却是南福建，要先在福建当地采选秀女，最终回到苏州总选。封锦与张太监都已经南，这也多少给了杨家一个缓冲的时间。

夫妻之间的分，本来就淡薄了些，再要这样折腾去……梁妈妈不禁有了几分忧心。

难怪大老爷才知消息就了决心，迫不及待就院和大太太商量了。

可梁妈妈又怎么不知大太太的？前这位主儿，就算封锦从来都低声气，以妾室亲戚自居，都未必能讨到她的好，更别说这个新晋红人，当年还当着李家、诸家的面，肆意地羞辱了大太太一番，大太太会让这门亲事结成，天都要裂了！

再埋怨大老爷，那就是火上浇油了，说不准，太太还真能破釜沉舟，把七娘胡乱许人，断了老爷的念想……

五娘其实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当时那几血吐得突然，大太太担心她损伤了元气，请了几个医生来看，都说五娘是郁结成疾瘀血停，一问之，果然小日停了许久，只是她本人不当回事，这是正经的病了，大太太吓得病又重了几分，又嘱咐着五娘卧床保养，五娘索也乐得不门走动，就连对着两个妹妹都懒懒的，许多时候除了几句寒暄，也没有别的话。

如今家里风云诡谲，几妹之间也像是有了说不清不明的隔阂，只有六娘还是没心没肺，台妈妈教她，她就尽心学，台妈妈顾不上她，她就在一边躲懒。

更何况七娘本人也未必嫁封家，和这么个不尴不尬的探花白偕老……也所以，自己才会应了王妈妈的提议上门请七娘反对这门亲事，让老爷和太太的关系稍微缓和一些。

外偏院却是反常的平静：是开耕的时候了，桃花汛也要泛滥了，大老爷年年这时候，都忙得顾不上后院的事。

见大太太神越发阴霾，她一住了嘴。

七娘也乐得躲懒，了课，就和六娘去看五娘。

再说，大太太的顾忌也不是没有理，二房再怎么不是寻常妾室，那份也是个妾，当年李家翠姨娘的外甥想求三娘为妻，大太太都大皱其眉，说“与妾室亲戚结姻，在京中徒然惹人笑话，老爷就是不为我想，也要为九哥将来想一想”。封锦不但是妾室亲戚，前的富贵更是来路不正，拉拢他、利用他是一回事，与封家结亲是另一回事，不想在士林中沦为笑柄，这门亲事是决不能结成的！

不想七娘却是年岁越大，越不留手，连请四姨娘这么不靠谱的主意都来了，都不肯说一句肯嫁还是不肯嫁……

“可您这装着病，始终也不是办法，偏巧五娘在这当还真病了！”她的这气就叹了来，“老爷也实在狠心，是把十二姨娘扣在外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