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说不知，一说吓一，大太太过门时婆婆早就过世，初娘、三娘、四娘都是嫁过去当宝贝的，看她们回娘家时谈起来，人媳妇，好似是最舒服的一件事，全家男女老少，无不是哄着拍着……听了台妈妈的一番话，

“小七的底是不如小六，可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为人事，倒是要比小六得多了。”她心不在焉地和大老爷唠嗑。

就又问大太太，“女儿们的礼仪学得怎么样了？”

两夫妻在这里悠闲度日，几个女儿家却是苦不堪言，这位京里来的台妈妈，实在是深得京城贵妇三昧，不动声，就把五娘降得服服帖帖，六娘七娘自然也不敢怠慢，成日里跟着台妈妈重学了一整套吃饭走路的礼仪，连日里练习不辍，一举一动都要文文雅雅，竟把六娘这个的江南小姑娘，折腾得好几次都落了金豆豆。

大老爷却没有接大太太的话，而是盯着问了一句，“小七呢？”

又笑着自答，“是了，小七举止素来得，学习京礼，不过是锦上添花……这孩还是打扮得朴素了些，太太要用心调理，免得在选秀太监跟前，倒显得我们杨家女儿没见过世面，那就太失礼人前了。”

两个妹一课就都跑了，她还撑着和台妈妈应酬了几句，惹得这个面沉似，似乎永远学不会笑的老妈妈，惊异地多看了她几，才着阵阵酸痛的腰板了朱赢台，耳边仿佛就还闪着台妈妈低沉的话，“几位姑娘现在学得越苦，将来的好自然也就越多，别的不说，这媳妇在婆婆跟前立规矩，遇着了刻薄些的婆婆，一站一两个时辰那是等闲的事，几位姑娘难还和今日一样，叫苦连天吗？贵府的二姑娘，可就没有这样的小脾气，在皇后跟前侍奉婆母，站了两个多时辰，视若等闲……”

倒是七娘还气定神闲：在这几个妹中，她自然是最能吃苦的一个。

大太太目光一闪，沉思片刻，也就徐徐地答应来。

这一日照例是从朱赢台学了规矩来，五娘前几天病了一场，早已累得晕花，上了竿就回月来馆去了，六娘也是一脸的萎靡，有气无力地扶着大雪了长廊，连话都顾不得和七娘多说几句。

话说到一半，就不禁深深皱起眉，“小五的，实在是太倔了！”

前阵，二老爷特地从京城礼聘了一位才的老妈妈，快加鞭送到了扬州，教导几个杨家女儿的礼仪。

“中老人，果然是不同凡响，小六的一举一动，更见娴雅。就连小五说话都婉转动听起来。”大太太不禁微笑意，“就算这事不成，学些京礼也是吃不了亏的，还是老爷安排得妥当。”

大太太有些不服气，想要说五娘几句好话，辩白辩白，想了半日，却是什么都说不，只得讪讪地，“江山易改，本难移，这是胎里带来的倔脾气，不碰个破血，看来是改不掉的了！”

大老爷一笑，“小六也不差呢！是个蔫坏，心底有主意着，只是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