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就沉默来，望着七娘半晌，言又止。

看来许凤佳是公务也忙，私务……也不省心，这几个月里外交煎，日的确是过得不大舒心了。

旋又明白过来：若是捉住了这人，只怕早就鸣金收兵，把亲兵遣回胥了，又何必在垂阳斋居住。

拿自己饵来钓鱼，还是钓一手里人命累累的大鱼，许凤佳也实在是太行险了些。

七娘难掩关心，“千金之坐不垂堂，表哥要是一事，我们杨家也难辞其咎……父亲和你都该劝说着表哥……”

望着九哥里越来越重的笑意，她的声音也渐渐地小了去，终于消在一片寂静中。

不禁又想到了当年九哥在病床上的几句话。

“我不信。”九哥轻轻截断了她的话，“这辈我最想要你开心如意……还有什么样的夫婿，能比得上表哥？年少有为、富贵，最难得对你一片深，将来过门，纵使前两年难了些，只要夫妻同心，又怕什么？”

他就若有若无地，探询地望向了七娘，“表哥现就是以作饵，我很担心他反而玩火自/焚呢。”

九哥细细地审视着七娘的容颜，半天才不禁笑叹。

“你分明就喜表哥……七，你说实话，你为什么不愿意嫁许家？”

有消息？”七娘不禁关心地盯着问了一句。

“我今天过来，就是要吩咐你，表哥再和你提亲事的事，你务必要好好劝阻，转达我的意思。”她迎视着九哥，语调定，“我相信以表哥的傲气，不会不吃的事，就算他来提我，太太也不会答应，就算太太答应，我本人也不会答应……这主意我已经拿定了，善久，你懂我也好，不懂也罢，这话，一定传给表哥听见，好吗？”

屋一时就静了来。

毕竟是富贵乡里长大的孩，提到人地、扬眉吐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嫁门……也怪不得九哥。

“嗯，还没有消息。”九哥脸上也多了一层阴霾，“据说这是鲁王边最信重的家臣，这几年在江南的几桩风雨，都是他闹腾来的。东忌讳此人已久，这一次会把表哥派到江南来，还是为了除掉这肉中刺，只可惜此人手超行踪诡秘，居然在杭州还是被他逃了。”

少年郎就是这样，好似只要喜两个字，就抵得过之后十数年的辛苦与挣扎。

只是九哥语意挚诚，七娘也听得来，他的确是以许凤佳为难得的良，真心希望自己能嫁许家，享尽平国公府的荣华富贵。

七娘咬了咬唇，难得地了无奈，“善久，又来了，当时在玉雨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七娘这才大松了一气。

“好。”终于，他颓然答应。

越这个时代，七娘反而觉得自己越孤独，五娘是这样，许凤佳是这样，连九哥都是这样，越发显得她的顾虑一片伧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