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江南享有密折专奏之权的官员,不过就这么五六个,”待她抄完了一张信纸,正磨新墨的时候,大老爷就和她闲话。“你李世叔、浙江省的石世叔、福建省的郑世叔、诸总兵并驻扎福建的毕总兵,都有密折专奏之权,这些人的话可以轻易上达天听,就算是我们杨家也轻易不能与这几hu人家交恶。这就是帝王的制衡心术……”
七娘zi只是听,不说话。
大老爷也不过是自言自语,宣xie心中说不清dao不明的紧绷。“这一次我在江南闹chu这么大的动静,几家人是一定会密折上奏的,李家、石家、郑家会说什么,你爹我心里有数,只是这诸总兵嘛,可就难说了。”
七娘zi研墨的动作微微一顿,凝眉片晌,低声问大老爷,“父亲是要给诸总兵找些麻烦了?”
大老爷看着七娘zi的yan神里全是赞赏。
可惜相貌上终究还是不如小六,不然就是ru主中gong,也够格了……
“这麻烦不用咱们找,东gong自然会安排的。”他往后一靠,微微翘起了嘴角,“我们和东gong之间的交qing,还没深到两肋cha刀的地步吧。”
看来,太zi的zuo法,终究是让大老爷有些心淡了。
似杨家这样执掌江南的一方霸主,要给诸总兵找dian麻烦,包保不lou痕迹、无可指摘,但把这事推给东gong,也说得过去:毕竟这一番所为,是chu自太zi授意。
不会笼络人心,就算是已经投靠过来的重臣,也可能渐渐与你貌合神离。太zi若是个聪明人,自然品得chu杨家这一招后tou的心qing。
七娘zi微微一笑,又提笔听大老爷kou述,“战战兢兢日夜不安,惟念国库……”
大老爷洋洋洒洒,就说了一万多字。
又要过信纸删删改改,一边对七娘zi解说思路,“以皇上的英明,也明白臣zi的无奈,当时站到东gongshen边,无非是为了政局可以平稳过渡。如今太zi羽翼丰满,在立储的事上再起波澜,只会让政局再添波澜,对盛世名声有损无益。既然如此,限制鲁王,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远在京城的皇帝,一举一动中所包han的心思,被大老爷解读得丝丝ru扣。
“抬举鲁王,不过是在敲打太zi,提醒他不要得意忘形。昭明二十年皇上那场大病,据说药材传送滞难,险些耽误病qing,皇上自从康复以后就再也没有召见过皇后……这里面的玄机,你要留神ti会。”
“我们在盐铁司闹chu的动静,小半是为了ba除鲁王的爪牙,大半还是为了给国库多盘dianchu一些银两,展yan就要xia西洋了,用钱的地方太多,hubu尚书已经闹了几次――只要能见得到银zi,就算动静再大些,皇上也都不会动怒。”
“局面,就是要一diandian盘活,越腾挪生机越旺盛,你能试探chu诸家的底细,可以说是为杨家立了一个大功。”
大老爷以不惑之年便shen居要职,如今知天命的年纪,就已经zuo到了一品大员,自然是有几分真本领的。
这看似风雨飘摇危机四伏的局势,被他一分析,七娘zi反倒觉得杨家稳若泰山,只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