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已经足够……只是你舍得就把这个把柄给送到我手上来？”蕙娘反问了杨七娘一句，“这份证据能到的事，可不止辖制王家这么一啊……”

她话里有话，蕙娘自然听得来，一时间又惊又疑，皱眉，“这话，我是有不明白了……你说的，是我想的那回事吗？”

她似有深意地望了蕙娘一，却没再多说什么。

“它就是能开天辟地，我所求的也只是开海、造船而已。”杨七娘怡然，“再说，事事挑你，难我不用给你一好？”

罪都敢犯……只要罪证在手，还怕制约不了王阁老吗？”

杨七娘笑，“广州，毕竟是升鸾和我经营了许多年的地盘……”

王家的基在福建，可不在广州，这份毒菇，很可能就是桂少给寻来的。只要杨七娘所言不假，这份证据在手，蕙娘可以节制的除了王家，起码还有桂沁两夫妻。这好，不可谓不小，更有甚者，可说是送到了蕙娘心坎里。桂家一直密谋摆脱鸾台会的掣肘，她是知的，为鸾台会现在的龙首，对此自然也有一番看法，杨七娘的这份礼，确实是搔到了，令得蕙娘对她的意见，一平复了不少。

蕙娘到底还是没有松，只说等皇帝接了权仲白，看事态发展，再给杨七娘回复。杨七娘也不久坐，便起告辞，“来这半日，也该回去了。现在这时节，也不好随意在外过夜。”

“不是孙家败得太彻底，王家也不会这么着急把自己给洗白了。”杨七娘悠然，“就算王家人再活泛，有了这个把柄，也应该已经足够着他们了吧？”

“只怕你在桂家的那个族，没少推波助澜吧？”蕙娘轻轻地说，“是了，她丈夫就在吕宋南洋，估计也是早都知了孙立泉战败的消息了……”

“这件事，连燕云卫都没一线索……”蕙娘没有表态收不收，却不禁嘟囔了一句，“你倒是所知甚详啊。”

蕙娘亦不甚留，送走了杨七娘，

这还真乎蕙娘的意料，她连孙家人都怀疑过了，就是没想到王阁老居然会是真凶。再回一想，却也是恍然大悟：二皇一去，三皇顿成门人选，杨首辅为了成全外甥，多半是要致仕的。王阁老为旧党的领导人，又是阁中资历仅次于杨阁老的重臣，上那两个一心熬着致仕的大臣，对他是没有多少威胁的，如此一来，他的青云路岂不是就走得更顺了？将来想首辅的人，本来就不宜在夺嫡中表自己的态度，彻底地站到某个皇那边。王阁老这，可是一举多得，不但给杨首辅了绊，又为自己撇清了立场……虽说前的好没有多少，可只要度过了这个难关，日后却是一片坦途了。

蕙娘一时，哑然无语，她并不怀疑杨七娘拥有确凿的证据：在这种事上说谎，不是她的作风。

日被云遮去，天渐渐暗了，屋却还没上灯，她的脸半藏在阴影里，只有神闪烁不定，像是两盏被风得摇摇晃晃的油灯。她的唇边，仿佛也上了一丝诡秘的微笑，“怎么，没想到王家人会这样的事来吧？”

“最近除了那件事，还有什么大事呢？”杨七娘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