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五天十天，蕙娘压就没法动弹了。而从广州送信到山东，就算是再搭了快船，也得七八天的功夫，更别说现在南洋在打仗，送军的快船那是本都不能在半路停泊的。蕙娘就是再大的脸，也没有为了这个耽误军的理。要差遣一般的船去送信，等信回来，她人都在半路上了。因此蕙娘虽然着急，却也是无计可施，她都有心差遣鸾台会的探去问问况了，又自压了这冲动。只好安心在将军府养胎，顺带着翻看宜号的账本，以为消遣。

过不得两日，杨七娘带着歪哥，也是匆匆从苏州回了广州，母相见，自然又是一番亲昵。杨七娘和蕙娘见了，却连寒暄都没得功夫，劈就问，“英国人真的把蒸汽船给搞来了？”

“这不是结构的问题，还和钢纯度有关，还有一系列严格的生产规范……”杨七娘烦躁地叹了气，摇。“我就这么和你说吧，蒸汽船的结构，我们不是不能仿造来，只是如何能得和英国人一样运转如意，并且可以稳定大批量制造，这里还差着功夫呢。就是能拆开来看了，也不知能否成功仿制，就是能仿制来，也未必能普及开去。尤其现在升鸾又不在，我也不好直接和皇上要人——这事我能不能还不知呢……看船就要去京城了，其实在广州拆卸那是最好的，一则船坞多，二来，这里距离我的工厂也近……”

蕙娘心一咯噔，立刻就缓了北上去找文娘的心思,果然,那大夫紧跟着便，“胎气有几分浮动呢，还是静养几天的好。我这里开几个方，少夫人时服用，应该是无事的。如有不舒服就随时找我……若是无事，我五天后再上门扶脉。”

那是实在没有条件,蕙娘也没提请良医的事。现在到了广州,不用她开，随的几个丫早和事打了招呼，将军府的事媳妇上元亦是个殷勤人,这天午就把广州城最富盛名的妇科圣手给她请来了。这位大夫和权仲白还有交，知是他的太太,扶起脉便分外仔细,闭目沉了半晌，方，“少夫人前几个月恐怕十分忙碌吧？”

杨七娘冲她眨了眨睛，笑，“人家可没这个意思，你若要为我开，我也不领你的。”

“为国为民嘛——”杨七娘拉长了声音，地说，见蕙娘呕心神，便，“别人的人，多欠几个我也不怕，唯独你的人，欠多了我心里发慌。我怕到时候，我不知怎么还呀……”

便令蕙娘把整个南洋之行说了一遍，又问了许多蒸汽船航速的细节之类的。把蕙娘问得晕脑胀的，她方才叹息，“不得了，不得了，英国那边的确不少能人。”

蕙娘，“这其实也没什么，他们能捣鼓来，难我们就不能吗？现在船都有了，要仿造还不简单……”

“我又不是你男人，这一套擒故纵、耍小的话和我说有什么用。”蕙娘笑，“又要人帮忙，又不想欠，哪有这么合算的买卖？”

蕙娘不免微微一笑，才，“你这不就是让我面给你说项吗？也不直说，就尽绕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