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会四散，怎么收拾都扎不成一个包袱。

他想去西域。西域的战事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再大的乱zi也会有片刻的停歇，从肃州往西走，越过相对太平的天山北麓，到离拂林不远的安兹，那儿是西域都护衙门的所在，等同于各州的州衙，繁华不在中原任何一座大城之xia，廖家也设了一chu1总台kou，就去那儿，生人生地，连吃shi都不一样，完全不同的风土人qing，最适合一个chu2景伤qing的人去收拾心qing。

当年七月初去的，如今已经呆了两年有余了。习惯没习惯廖秋离说不上来，但shui土好歹已经服了，以馕zuo主shi吃惯了，腥膻味很重的手抓羊肉吃惯了，羊nainiunai里搁红茶也喝惯了，没日没夜地画房zi也惯了，见到一面相似的背影就心急火燎地追上去的坏mao病也渐渐匿了迹。ting好的，他终于从表面上把和那个人有关的一切清理jin了一个包袱里，背起来慢慢走xia去。

廖家西域分台kou的主事人是赵先生，大名赵仲明，来历没几个人说得清楚，只知dao廖家一家zi从廖世襄到廖允公都很敬服他，以“先生”称呼他，他与廖家的往来不像是东家与伙计，倒像是勉为其难帮忙的朋友。廖秋离叫他“赵叔”或是“赵先生”，他叫廖秋离“五少”或是“庆之”。

两年多前他刚到安兹的时候，瘦得跟一gen桅杆差不多，穿在shen上的衣服就好比套上去的帆，西域地平无遮拦，风撒起野来把衣袍往后扯，扯得鼓鼓的，从前面几乎看不见shen板，就是一副带着不多dian儿肉的架zi，若是再烈dian儿，他就得拽住房边上的栏杆才能站得稳。赵先生见他shen上骤瘦，也只是摇了摇tou叹了kou气，从来不多问，但依他的阅历，大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qing伤最是消耗人，还不是一般的qing伤，得是死一个活一个的那种，成不了比翼鸟长不chu连理枝，于是自个儿把自个儿liu放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安兹，独个儿熬。

第38章四大单

对这样苦苦熬着活xia去的人最好别问，也别zuo多余的关心，同qing都是画蛇添足的事，能平易而chu1就算是帮这人大忙了。他待他一半像朋友，一半似长辈，该派活计的时候就派活计，该带他chu去走走的时候就chu去走走，和以前一样。

只有一条，他去通城的时候从来不告诉廖秋离，去通城附近的市镇的时候也不说。两年多前不说，两年多后还是不能说，他知dao他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兴了，看见别人成双对的时候也会笑着打趣，看见北雁南飞的时候再不会仰tou北望了，偶尔饭桌上chu现一两dao中原菜se他也能伸chu筷条儿夹几筷zi吃xia肚去了。

这是伤痛痊愈了么？不是。这是好不了的致命伤，一chu2就痛，只能一个劲地把它包起来、压xia去，不让它浮起来，不然动不动就忍不住想去死。

赵仲明受了廖世襄的重托，对这位五少格外上心，起居chu1都安排在自己隔邻。这段时日还好些，刚来那会儿，几乎每天夜里都能听到这位被梦魇着了的动静，一声声喊另个人的名字，得担着多大一腔愁苦才能chu来这样凄厉的一把嗓zi？

局外人能zuo的不过是把他摇醒，从凄风苦雨或是腥风血雨的梦魇当中脱离chu来，回到没甚指望的现世，然后给他倒杯温白shui，说几句温白shui一样淡而无味的话，或是在他问他自己说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