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是六岁就是七岁,也是年关岁暮,天特别冷,天上簌簌落雪,我在院zi外tou堆雪人儿,我娘喊我过去,手上端着一碗re气腾腾的猫耳朵……她喊我过去让我趁re吃了,我娘可很少xia厨,有数的那么几回,没有哪回是专门给我zuo的……那回居然特特zuo给我吃,小孩儿么,当然gao兴,接过来兴兴toutou的准备吃第一kou……”
还是不该提往事,一提往事,悲伤都是实在的,不会因为他刻意瞒过那些惨淡的细节而少几分痛楚。
廖秋离听他说正听得ru神,猛然间断了,他忍不住微微朝右扭了扭tou,想要看看这人为何又不说了。
“……我娘就把碗劈手夺去,连汤带碗砸个粉碎……过后才知dao,那天我娘本想先药死我……之后再跟着去死……”
廖秋离听得一颗心骤然一凉,又一痛,不知怎么的,他就把自己的右手盖到了那人的右手上,紧紧合上,像是要帮他把这阵痛忍过去。
“哈哈,我诈你的!谁家的娘亲会舍得nong死自己的亲骨肉!”
这人还是死要面zi,说到后来觉得拿这事儿诉苦博得一二分同qing太不像样,忍不住把话又翻了回来。可廖秋离知dao他说的就是真的,他那戏zi娘是zuo得chu这样事qing的人……这个人在这样一个看着锦衣玉shi实则摇摇yu坠的“家”里,在这样两对说撤走就撤走的羽翼之xia,是如何活chu来的?他会zuo那些伤人的事说那些伤人的话,其实是因为无chu1可归、无人可依吧。大风大雨、漫天霜雪,到哪都找不到可以靠的岸……
廖秋离忍不住像多年前那般伸手去摸摸他的tou,想,若是他愿意以兄弟相待该多好,自己会像任何一个兄长一样为他cao2心这那,为他筑一dao兄长能筑的岸,供他暂时归栖。真正长久的岸不是他能筑的,得是他的至亲骨肉,妻zi、孩zi、孙zi、zizi孙孙,这样一代代传xia去,构成一dao绵延过往与今后的,长长的“岸”,惟其如此,这人才是个完整的“人”。他zuo不来,何苦误他。
自打十五从军之后,萧煜再不愿给廖秋离摸tou,他觉着这动作别扭,心上人把自己当孩zi哄,一dian儿也不“伟岸”,所以他不愿让他摸。今儿却不同,他乖乖任他摸了几摸,这才qiang颜作笑dao:“我烧火,你和面,昨夜凌晨到的,还顾不上吃喝呢,早饿坏了。”
又撒谎,分明才在军营里吃过一碗面来着。
“不早说!这会儿才装可怜!”廖秋离嘴上挖苦,手底xia的动作却快了不少,没一会儿shui沸了,他把醒好了的面块nie在手上,一小dian一小dian往沸shui里揪,揪得了一碗赶忙用笊篱翻一翻,再煮一阵就可以chu锅了。萧煜不喜甜shi,他就往猫耳朵里加了dian盐、辣zi,再撒一把nen蒜和芫荽,拿一个大海碗盛了放在一边,“赶紧端一边儿吃去!”
“你的呢?”
“我吃甜的,一会儿再xia。”
“唔。”
萧煜应了一声,端着碗坐到灶火前,一勺zichui凉了,送到他嘴边要他张嘴吃这第一勺zi猫耳朵。
廖秋离左右偏tou躲这一勺zi,偏偏没这位shen手灵活,躲不过,只能气哼哼瞪着他瞧,两人四目相对,更加不自在,只能一张嘴把这勺zi包圆了。他是淮扬kou味,偏甜、少咸,不ai辣,萧煜偏ai辣得起火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