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轻声说，“去年天初到岭南，我闹着要看雪，他没有办法，便花重金去别移植了十几株梨树，栽在王府中，满树梨白随风飘落，积在地上，就好像了一场大雪。可惜岭南湿的土壤并不适合栽种梨树，那十几株梨在一个月后相继死去……”

“你觉得，我好得起来么？”九公主似笑非笑，“小遥儿死之前将兵权给了我，让我去争我想要的东西。我现在别无所求了，他让我争，我便争罢。”

“公主殿，正月十五洛阳街赏灯大会，官恭候您的到来。”

剑仍保持着抱拳躬的姿势，九公主从他旁过的一瞬，他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公主殿，正月初七寒舍有赏梅大会，五陵年少俱会赴宴，还请您赏个脸。”

那话语中，自然是戏谑大于尊敬。

偌大的校场上，众人散去，唯有他依旧朝着早已空无人的方向躬行礼，突兀得像是一个笑话。

第二日，九公主果然提着岭南特产的补品和药材来了纪王府。

九公主一一笑着应了，随即领着那几名黑面女转离去，自始至终，未曾多看剑一。

喧闹人声淹没了他的嗓音，如石沉大海，激不起一丝波澜。

良久，久到他额上的汗珠顺着眉梢滴落在凝霜的地砖上。他呼一白气，提音量，声音已带了颤意：“卑职军监刘霈，拜见公主殿！”

“。”九公主扬起嘴角，目光倏地冷了来，直直地盯着徐南风，“我们有一样的敌人，四哥也会帮我的，对不对？”

九公主勾起嘴角，“我不找四哥，来找你。”

徐南风起，准备将半开的窗扇关上，九公主却是制止：“别关。要雪了，是吗？”

她能来，徐南风是打心里兴的，亲自为她煮了茶，拉着她到炉旁坐，笑：“少玠门去了，要正午方回，九公主不如留来小叙一番，午时咱们一起用膳。”

九公主的眸又变得空起来。

九公主完的笑意僵了一僵，片刻又恢复正常，以袖掩唇打了个哈欠，懒洋洋：“本累了，诸君散了罢。”

徐南风不知她为何突此言，望了外乌沉沉的天，糊：“大约吧。”

寒暄的人群静了静，有人向他投来了探询的目光，笑：“刘大人不是一直不屑于结交么，今日怎的竟主动来拜见宁安公主了？”

短短的几句话，已是听得徐南风心惊肉颤。

一阵凉风袭来，散了满室馨香。

徐南风沉默了一会儿，两手在袖中交握，片刻方沉静：“如果这是少玠的决定，我会尽全力支持他。”

“殿，择日小的一定登门拜访！”

徐南风将冒着馨香气的小茶盏递给她，目光柔了来，“惜月，你还好么？”

“九公主，你想……”

“我骂他傻，他并不反驳，只笑着问我：小九儿，你说一个人在什么时候会容易变傻呢？那时的我没有回答来，现在想想，大约只有一个

说到这，她清冷的眸中染上一层淡淡的忧郁。

“这就是我的荣幸了！自你回京，多少人重金拜请你都不去，倒专程来这寒碜的纪王府来找我。”

帽，艰难地躬行礼，用清朗的声音：“卑职军监刘霈，拜见宁安公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