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扮……”像惊慌，他是没想到郑朗会这么问的，或者不想他就这么轻易就问了，“我没有钱，又过了年纪……”他曾经是想过别的方法的，更彻底，更不留的，“女孩……卖东西……容易一……”可最终没有，他狼狈地低脑袋，是羞愧，也为骗了人。

纯白的T恤，穿得有些年了，因而服帖，舒坦。其实白T恤都一样，哪有什么分别，上更没有任何古怪的气味，但郑朗就是执拗认得，那是他倒在小巷里时，摁在他伤上，为他止过鲜血的那件衣衫。

他几乎是气的，坐上那张并不宽敞的，弹簧小床。

声不知什么时候停的，裹的大巾，男孩侧着脑袋，单手搓发，一清地来。

声，倒像用瓢往上舀。站在和浴室一门之隔的地方，郑朗的太阳臊得突突，他觉自己活像个变态偷窥狂。

拽了拽，纹丝不动，男孩没扯动，郑朗拇指和指夹着卡片，盯他的睛，很严正地问：“为什么扮女孩？”

“你的份证。”郑朗并不直接回答，伸长手臂，手指间上赫然是他揣了一路的男孩的证件，他要他来拿。

不是卖肉的，郑朗悬着的另一半心，也安定来：“给你。”这一次，不用男孩扯，他把他的份证，还到他手里，“你叫

还是宽敞但保守的大T恤，纱笼系腰上，箍一截纤细的腰，比女孩更线条的肌肉隐在一片薄薄的布料，郑朗见过他的力量，那种蓬的，无与比的。许许多多人穿各式纱笼，有当地的、海外来旅游的、清一的姑娘，却没一个把纱笼穿他这样清纯又妩媚的味。

倏地，他伤一样的扔开那件衣服。

客厅里，光线绒绒，不请自来。洒到沙发上，一摞洗净叠放整齐的衣。几条女人穿的纱笼，三两件纯的恤衫，郑朗发了痴，抓手里摸了摸，很柔，有阳光和皂角的香，还不满足，他对脸埋，狠狠嗅了嗅。

一时间，他又恍恍想起警局里那些站街的人妖，一个邪恶的念，会不会……他也是“她们”的其中一员，用清纯当幌，一转，却从纱笼张开一双玉兰一样白皙的，招揽五湖四海的过客。

“啊……”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被放过，男孩颤颤地回答，“也不是喜，女孩的衣服，我不懂，家里，有很多，买不掉的，我就自己穿。”经他这么一说，郑朗才发现，他屋里除了那个收满泰彩的小板，还堆了几袋颜鲜艳的花布，全都是纱笼。

会有别人来过他净的小屋么？得不到答案，郑朗在屋里烦躁地踱步，那么小的屋，卧房近在前，好像在邀请他，来看看呀。别人呢？到这儿来的其他人，也和他……一样去过么？

为一件衫，他突然对整间小屋产生好，礼教告诫他要规矩，不要去碰任何不该动的东西，可手却不受控地在茶几上的漆小盒里搜摸，里花花绿绿扔着许多钱币，有日币、元、法郎、甚至还有几张人民币。

一颗心突然放一半，比起欺骗，他更庆幸前的人，是个十足十的男孩：“你喜穿纱笼？”

男孩完全不怀疑他为什么会现在自己的卧室，他将巾随手搭在椅背上，不敢真的看郑朗：“一会儿我去买菜，你要……留来吃个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