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桐的这个主意，其实也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天局势就是如此，她没有说谎，也没有误导，桂家在第一线上的武将，也最有发言权。他们和北戎都打了多少年交了？这十二个字，绝对是切

撮合一，那就是两好合一好，现成的登徒遇狐媚，两边一合上卯，他对那两本书也就没那么心了。只是将来岳母问起来时候，你要多费唇解释解释，别让老人家误会了我有意勾搭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深呢。”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不然，善桐还真怕榆哥找个借南去了广州――他又不是囚徒，她也不可能把哥哥关起来。而要令榆哥混上船了，天南海北，恐怕这一辈能不能见面，那还真是难说的事。

一辈就这一个亲哥哥，很多话都埋怨不，就连对着沁也说不来，也就是自己想想罢了。善桐心里对榆哥也不是没有不满的：不求他上，母亲给他铺好路了，这一辈就是不上也没人能给他气受。不求他老实本分，家里钱不少，只要不嫖不赌，平时奢靡一也没什么。求的无非就是平安两个字，可榆哥倒好了，在家搞不了火药，就跑到京里来搞，只要是他喜的，就没有不令人提心吊胆的。妹兄弟们终究还说不了什么，可母亲值吗？付这么多，榆哥给过一回报没有？

“嗯。”沁轻声说。“来信里还提到你，对你的这个主意，爹是很喜的，也夸你心思很灵巧，最难得，是手法很正。并且专挑晋商手，这一招是连他都没有想到的。”

“这一次，恰好又遇到福寿公主来着……”

她就有些怏怏不乐，上了床也很久都没睡着，又怕翻来覆去吵了沁，只好直地躺在那里，数着床帐上的波纹。沁一开始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在黑暗中摸索着握紧了她的手，放到自己前捂着，又轻轻地，“我看你心事不止这，车院的时候，脸上就有些不对了。”

不论帝王如何想，他一个人独木难支，怎么可能统领天。朝事还是要朝官来办，福寿公主的命运，其实也不能说就掌握在了皇帝手里。明摆着，现在东南要开海，主要是为了历练海兵剿灭海匪，南洋匪凶，连善桐都知，这块骨多那是不用说的了。西南一带，虽然安南等国已经被揍老实了，但土著闹事还是此起彼伏，云贵总督本就不久，朝廷历年来是持续往云贵增兵。东北女真人，从前一度壮大得几乎威胁前朝边境，后来式微了近百年，现在又盛起来……几十年来朝廷能拿的手的胜仗其实也就只有对北戎的这一场。现在说要继续四面开战地去打，就是皇帝也没有这个底气，罗又一直调这份婚约――地丁合一的事还在闹腾呢，边境不宁静，对怎么推新政？这时候推和亲，推招安，推‘分示好、挑拨离间、分而治之’，简直是正当其时，皇帝是不动心都难。

如此观察微，让善桐说什么好？她犹豫再三，心知要搪丈夫，自己还没那么本事，便也索直说了。

沁便不说话了，小夫妻肩碰着肩，在黑暗中并肩躺着，善桐觉得为沁握住的那只手了汗，黏黏的，过了一会又变作了湿冷。她再叹了气，低声，“叔叔那边的折，应该也快到京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