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独也看着段岭，间或看一郎俊侠，两人站在两个角落，遥遥对视，郎俊侠只得转开目光。

他在寻找给他的那串佛珠，但段岭自从拿到它以后，就几乎没有过了。

“方才经过御书房。”郎俊侠答，“见他还在里，应当赶不到了。”

“陪考。”昌君答，“好好考吧。”

殿后敲了第二次钟，通知监考到场，一阵风唰地了殿，正是一黑且蒙面的昌君。

“朕曾闻，天大治渊于，治于德……”

大陈的问题，归结底，一是国土的问题，二是土地的问题。上梓之盟辱难多年，北方胡族频繁犯，几乎已将大陈掏空。南方积弊已旧，百姓失去土地，颠沛离，阶级分化，贫富悬殊，田产须得重新分，攘外安乃是当务之急……

李衍秋目光扫过考场，最后落在段岭脸上，漫不经心：“开试。”

不片刻，正门打开，清晨阳光万，照了来。

李衍秋的题目意思是，如今忧外患，自己已倾尽全力，却不知问题在何，大陈风雨飘摇，庙堂将倾，世间百姓面有菜，北方又有胡虏频繁犯，谁能救朕？谁能救大陈？须得尽力作答，不可讳言。

第三次钟敲过，殿门打开，贡生们才鱼贯而，各自找到自己的案几坐，郑彦、昌君盯着考生们的一举一动，以防有人舞弊。郎俊侠却仿佛心不在焉，一直盯着段岭看。

只是安静地看着段岭，继而转过目光，不再看他。

李衍秋皇袍飘扬，从当中走过，带起一阵风，上了殿中龙位，云淡风轻地说：“平。”

考生们再次起，跪拜，称万岁，李衍秋便就此离去，阁大学士方让人平，众生开始答题。

“各位我大陈未来的中砥。”郑彦诚恳，“答卷时请莫要议论，否则殿试当场血溅五步，我们也不好朝陛交代。”

背后有人唱：“天驾到――！礼！”

“谢陛――”

武独：“居然来齐了，不容易。”

段岭“噗”的一声笑了来，取过一张纸，提笔蘸墨，开始作答，写第一行字――普天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昌君呢？”郑彦问。

时间飞速过去，段岭起初想将会试时自己的第一份答卷再复述一次，后来认真想过，反而从两年前的上京之战开始说起。

四名刺客各站在一前，从四个角落里监督考场，段岭才知他们居然就是今天的监考官。

殿中落针可闻，太监又唱：“恭送天――”

段岭瞬间一颗心提到了嗓，突然明白了李衍秋的心，他的悲哀正在这殿试题中，呼之。

父亲为什么会死？是谁杀了他？

殿鸦雀无声，众考生屏息听着。

考生们忙纷纷起，跪伏在地，齐声：“陛万岁！”

大学士离开后，仿佛有人想说话，殿突然有人开，却是郑彦。

考生们这才各自起，坐在案几后。

“……然则，堂有危梁，野有饿殍，疆有刀荒……”

如果先帝还在，今天又是如何

阁大学士展开一张纸，当众诵：

就在那一刻，段岭几乎可以觉到郎俊侠正在想的事。

“……闻是，俱陈之，勿应讳，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