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循序渐，他首先选择的甚至不是噩梦般的副驾驶座，而是相对安全的后座。

五月份正是阳光明媚、天气晴好的时候，然而对程泽来说，无论是汗湿黏腻的衬衫还是坐在车里一阵阵犯冷的都让他到绝望。

她听说过关于对方的各种传闻：从来不参加集活动、没有车也不坐别人的车、不和任何一名女老师说笑……

常觉得她可能错失了一个接近程泽的好机会，但是她并不后悔，她想这是应该给予对方的尊重――无论是单纯的同事，还是有好的异朋友。

生活于他而言，从没有顺风顺过，这也决定了他的格远比旁人要来得毅隐忍。

卫黎那么好，不好的只有他。

常心里蓦地一疼，在一刻她选择了转离开，然后给他发了讯息，告诉对方她决定今天坐公交回家。

“好，我把钥匙给你。”

他不可以把卫黎对他的包容视之为理所应当。

他害怕。

迷茫无助的孩。

程泽尝试着闭上睛，想要在记忆深翻那些早已溃烂的伤，却在一刻猛地打开车门冲了去。

程泽摇摇，面不改：“我只是想借你的车坐坐。”他像是怕对方听不明白一样又补充，“单纯坐去，不开。”

程泽无视常因为惊讶而愣住的表，像是怕自己失去短暂的勇气似的一气呵成：“我想借一你的车。”

常决定把车单独留给程泽是在班前。

程泽颤着手摸了摸自己的额，仿佛还能受到被至亲的鲜血飞溅到的度。

爸，妈。

常刚从巨大的惊讶中回过神就听到这话，一时也没多想脱：“好啊……不过我听说程老师不是不喜坐车？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有驾照吗？”

“呕……”男人狼狈不堪地跪倒在地，捂着嘴呕起来。

等在校门的卫黎没瞧见自家程老师的时候有些纳闷。

她原本只是好奇对方会坐在车里什么，才会提前来看一。

的酒驾……

同样纳闷的是球球，他拉了拉王老师的衣摆，仰起嘟嘟的脸问：“王老

汗湿的衬衫勾勒的明明是男人健壮的魄，但是她觉得自己看到的像是一个孩。

程泽向来都是隐忍而包容的人，对别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心上人。所以说，这次的冷战争执，与其说是他对卫黎愤怒，不如说是他对自己缺陷的厌弃。

刻意遗忘的记忆被轻易地回想起来。

但是常没想到她会看到像寒松一样冷的男人会那样恐惧脆弱的表。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心结的影响力。

没有一刻比此刻更清楚地觉到自己是懦夫。

然而等他真正坐去的时候，程泽却发现他自认为考虑周全的想法都是笑话。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他的声音又低又哑，里面的彷徨迷茫、无措绝望像是藏了十几年一样深重。

常闻言蹙起眉，脸上不自觉地带了探究和惊讶，但是她抬瞧见对方平静的面隐隐透的复杂之时，意识地选择了视而不见。

“不要怕，不要怕……”他嘴里轻声地呢喃着，然后将两只手交握在一起，竭力地想要克制住神经质般越来越剧烈的颤抖。

卫黎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可以什么都不。

他攥起拳狠狠地锤地面，然后整个人都脱力了似的跌坐在地上，抬手捂住了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