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迷惑。

        她的绪比他的卦盘难解多了，比之星象之多变也不遑多让。

        女心，天上星，又闪又难看清……看清了也看不懂。他在心底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再现像他午应到的那种想要放弃一切的颓丧。

        两相比较，只是生气，也没什么。

        此生气虽彼生气，但生气的绪，本也可看是一种生机。

        池回想起之前应到的那一片死气沉沉，心底依旧十分之不舒服。

        顾采真则诡异地有羡慕起上辈没经历这么一遭，对于生死劫也全然不知的自己了——虽然后来的场不怎么样。

        她始终不明白，池光是来跟她吃这一顿饭，又能看她什么不对呢？倒像是故意来给她找不痛快。

        一顿莫名其妙的饭，就在这样诡异又平和的状态，吃完了。

        两人都有些不知味。

        池觉得，他搞不懂顾采真。

        顾采真也觉得，她搞不懂池。

        池想着，不急于一时，次有机会，多试探她几次，总能试她这奇怪绪变化的端由。

        顾采真想着，希望池就是今天临时一风，想来察看她和季芹藻的生死劫有什么关系，她自诩应对得还可以，希望他接来能跟上辈那样，查不到什么，就不再盯着她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少女起亮桌上的烛火，并动手收拾餐盒。碗筷不用她洗，饭堂那边收回去会清洗，她只要把餐盒摆在院门外面就行。

        池坐在旁边看着她不紧不慢的动作，说，“我查到几个古方，也许对你的伤势有益，但其中一些药材太过罕见，我已有了眉目，这便离开去晚来秋与你师傅商讨，你来吗？”

        这一世的池一旦拉近了距离，怎么话这么多？顾采真在心里深一气，压烦躁。

        季芹藻先前已提过这事，她听池再次说起，心没什么波动。只是对于他姑且算是让她一起去晚来秋的“邀请”，她没打算答应。

        大概是因为今天池的行为透着反常，还主动跟她说了太多的话，顾采真现在对他的一言一行都从怒而抵到波澜不惊。

        不过，确定他暂时不会回摘星峰，她今晚的行动安全就更了。

        顾采真当机立断，待会儿等池一走，她就立刻动去青华池取。也不知他会和季芹藻谈多久的事，她抓紧机会，早去早回。

        “不了，我还未跟师傅学习岐黄之术，如何治疗听师傅师叔的便是。”她故意疲倦的神，“让师叔见笑了，我吃完饭有困顿，想去躺会儿。”

        她说惫倦，池是信的，就她这一直忍着疼又压着气的况，不累才怪。

        既然她已经完全摒弃了那种令他跟着心颤震惊的灰败绪，那他此行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池到安心不少，即便对于少女绪的变化没琢磨个所以然，但这件事倒也不急。

        只是可惜，若是她也去晚来秋，他也许能顺便看看她和师兄是如何相的。之前几次见面的时间都很短，她的态度也因为有他在而多有拘谨。

        顾采真拎着收满空碗碟的两个餐盒，顺便把她名义上的师叔送院门。

        小院门外不挂灯笼，晚间看上去更添几分冷清，顾采真弯腰放餐盒再站直时，池顺手扶了她，他的掌心才虚虚挨到她的肩膀，就觉到少女不自在地避开，他收回手，，“不必送了，回去休息。”

        我也没打算再送，顾采真心想，面上则恭恭敬敬地，“师叔慢走。”

        “嗯。”池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