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来，赵烈都有些吃不消，倒不是力受损，只是婚事当前，气氛别样，每每应付了一天就关了门坐在房里神恍惚。

杨冕笑：“之所至，不得不为，是我行事不得要领，如今才得两厢尽失。不过明月不常圆，彩云容易散，乐极生悲，否极泰来，自然之理。此时失志，日后也有得志之时。先这样罢！”

王实见他不对劲，忙再劝：“少爷，你病那会儿，自己也说过，你和张公人仙殊途，他不能随你到凡间，那到山里神仙，你也是不愿意的；少爷你还说，老爷夫人这一大家，若真随他去了，对得起谁！这些话少爷都忘了么？”

赵烈沉片刻，：“辛苦先生了。先生以后有什么打算？”

杨冕肃然：“他问公可有什么话带来。我说没有，但赵公想念之切，溢于言表。”

我！”

素素常来看他，两人越发好了。会及八月秋闱，赵烈作得一手锦绣文章，大得考官心，达桂榜之首，中得解元。

王实已有大半年没听过赵烈提起张衍，谈笑风生，丝毫不带异状，此时如见他旧病复发，又是这种吃紧时候，一时六神无主，脑中一团乱麻，理了好久才勉正：“少爷，你见他甚么用！”

第十九章

赵府是科举翰林世家，赵公成绩不俗，虽人人称赞，却也在意料之中。此时，倒有另一件大事，便是让赵烈与素素完婚。适时赵烈十七岁，素素十六岁。两家筹谋已久，就等赵烈一举拿乡试，也算有了功名，当互换了庚帖，了重礼，定好了吉日，上上忙成一团，喜气洋洋。

赵烈双无神，起在屋走了两步，茫然：“是了是了，我见他甚么用？甚么用？他可想过我么？连个梦都不托与我，怕是把我忘了个净罢！”

赵烈苦笑：“那他怎么说？”

王实担心，一日去问：“少爷，喜事要到了，你兴才是……怎么这副模样？”

赵烈：“先生豁然。”

杨冕见他如此，便接着说：“他说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空留牵挂，费了光阴，当什么便去罢！若还有缘，自当再聚首的。”

赵烈接来一看，可不就是被父亲烧了的那幅字？不禁愕然：“先生……”

“你不去么？那我去？”赵烈说着便往门外走。

赵烈正在恍惚，见他来问，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去趟江阳，代我见见他行不行？”

赵烈愣了愣，怒在屋里乱走：“我没忘！我没忘！没忘就由着他一面都不见我！他真想和我相忘于江湖么？我要了榆塘这樊笼，便一把火烧了他的山神庙，看他见不见我！”走到书案前，一脑把笔墨纸砚统统扫在地上。

王实见他这般可怜，只好苦苦哀求，想好言好语劝住他，万事等崔小过门再说。

过了几日，赵烈也开始温书习武了，整个人肃穆许多，劲气敛，俨然成熟稳重许多，和以前大不相同，赵老爷十分满意，但怕他再跑回江阳，起居行，还是留意了许多。

赵烈问：“他可说什么没有？”

后来杨冕也离开榆塘，据说了一京中大佬幕僚，起居声望，毫不委屈，这是后话。

王实吓了

杨冕：“他只笑说，‘难为他被打一顿’，便给了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