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着镜中的丽影,崔氏微微一笑:“静xia心来了吗?”
阮琨宁的yan眶无声无息的湿了,语气却很稳,深xi一kou气,dao:“静xia来了。”
“静xia来就好,”崔氏扶住她的肩,自袖中取chu信封与她,dao:“前几日,他托我带一封信与你,说将这消息告知之后,就可以交给阿宁了。”
阮琨宁伸手接了,一低tou的功夫,却啪啦一声,落了泪在上面,像是夏日里,雨打在荷叶上的伤音。
“人活在时间,哪里有十全十mei的呢,”崔氏亲手为她在发髻上簪了步摇,这才温声dao:“总是有苦有甜的。”
阮琨宁合上yan,不叫yan泪chu来:“阿娘,我长大了,都明白的。”
“那就好。”崔氏叹一kou气,拍拍她肩膀,chu门去了。
崔氏一走,阮琨宁的泪便止不住了,雨一般连绵落xia。
手指哆嗦着,她撕开了信封,见到了里面的信。
那信纸写的并不长,字迹是他惯常的秀逸chu尘,nei容也并不啰嗦。
阿宁,你是不是哭了?
真奇怪,猜到你会哭,我并不觉得心疼,只觉得huan喜。
大概是因为,知dao你心里,总算是有一个我的角落在。
不必觉得伤gan,也不必觉得歉意,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同你没关系,同任何人都没关系。
只是我想这么zuo。
……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同我说,是前世欠我一段姻缘,今生来还,我huan喜的很。
可是现xia看看,你只怕要再欠我一世。
若有来生,我必要zuo世间第一吝啬人,任你如何she2灿莲花,也需得连本带利还债才是。
这些天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想起年幼时的事qing,现在回想,恐怕那是我一生当中最好的时光。
今日此信,既是诀别,自此佛俗两隔,不必再见。
短短几行字结束,他们之前的多年ganqing也结束了。
阮琨宁很难去形容心里的gan受,像是被一把很锋利的刀tong了一xia,还没有来得及chu血时,那种钝钝的疼。
真狠心啊玉nu,连再见我一面,居然都不肯了。
三天前,寒山寺。
永空大师看着跪在佛前的人,再度问了一遍:“真的不后悔吗?”
玉nu微微一笑:“不后悔。”
永空大师注视他一会儿,忽然叹一kou气:“痴儿。”
玉nu神se淡淡:“世间许多事qing,本就是没有dao理可讲的。”
他这般神se,永空大师也不由得动容:“真的不去见她最后一面吗?”
“不必了,”他垂xiayan睫,dao:“她说过的话却不肯认,总是叫我伤心,还有什么好见的?”
“明明喜huan她,”永空大师低低的叹了一句:“zuo什么非要嘴ying呢。”
玉nu没有再答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一侧庄严肃穆的佛像,目光不悲不喜。
佛前的香气缭绕在他周shen,xia意识的,叫他想起了那一日,谢宜舫去见他时说过的话。
他说,阿宁并非此世之人,只是因缘巧合之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