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断不恼，十分有耐心，：“你说，灵山的花开了，说曼珠沙华其实可以相见，说冥界不太好玩。”

他的容千戟如今已彻底长开，容貌不似当初带了稚，举手投足间倒有种洒脱的大气，可现见了自己，又是从前那般紧张可，只是张嘴，试探般地喊了句：“重断。”

重断上千年没再开说话，冰封一般被困于其中，在人间为守护神约莫百年，见过了无数凡人的恨心愿，求不得，舍得，见过了善恶，心思早已深沉。

天界佛界现均为烈日炎炎之季，唯山中飞银毵毵，分明是降了雪。

他说完，像是想起什么，原本紧抿的唇角弯了一

容千戟怕自己一秒若是看不真切一些，这人又回了那庙宇神龛之……

语毕，他见容千戟不语，便继续，“错在留你一人，在尘世间。”

想起这些年来容千戟的一举一动，重断心动得厉害，伸手拂过他的面颊，掌心火的温度刺得容千戟浑发抖，“官灵识仍在，你讲过的话，我都记得。”

分明前日，还在庙里见过的。

他懂得承担与沟通，心平气和，也更明白了如何去自己，再渡众生。

重断垂，握他的手，郑重：“现在就。”

如今千载已过，只须弥之巅立有一人，虎目朗星，后猎猎红披，带香檀，双肩落白。

“千戟。”

那天他拿了些集市上新买的纸灯挂在庙，说是夜里得在天过夜，怕重断一个人怕黑，待着寂寞。

其实重断哪里会怕黑，只有寂寞而已。

“你真是让我好等……”他颤声，抬时有微红，“你随我回天界，再一份。”

容千戟已追了千山万，重断等也等了个落雪白，再重逢，反倒是容千戟反应比重断更快，飞升上山，落地踏雪，又朝前走了几步。

霎时间，双目相接，竟恍若隔世。

他这一生为天帝，造善业，有大，渡了很多人，却一直没能等到他心上人回来，直到现在，容千戟整个人都还是不置信般，抓紧了重断的袖，怕他又走。

容千戟肩上的雪已积起一些，小声：“我说了什么？我忘了。”

容千戟怔愣，掌心紧攥着，都快掐血来。

山中风来，天帝一舟抵达须弥山山脚，仰望那当年腾空飞升了极久的山巅，恨当初未能与日光比赢速度，没能留住重断。

临行前，座上有人自殿，问帝曰：“往何去？”

他这一山便见着朝思暮想的人，近乎是像捉到了他丢了半辈的那颗心。

重断闭，用尽全力气，回拥住他。

重断的咙似是不能好了，依旧带着沙哑之声，应当是那年改生死薄留的旧疾，他伸手去摸容千戟的眉，：“久等。”

那年未来佛发了菩提心为容千戟化之难，灭障消灾，让他就算没有也拥有人的能力，之后容千戟上的一些障碍也渐消了去，将深的分绪放大化。

帝答：“佛曰，人归暮雪时。”

“错在，擅作主张。”

他一脚前，一脚后，跨了山河，再跨过生死，了心上人怀中。

两人于山巅山脚遥遥相望，皆静默不语。

天帝拏孤帆须弥山，独驶燃灯佛过往牢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