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他不到，他无法欺骗自己，也无法否认他自己曾过的。

“尊老幼？”赤霄冷笑了好几声，“你这话怎么不对那老家伙说？饥渴到男的女的都分不清，我还没砍掉他的手已经是我脾气好了！”

紧接着，事实证明，这老就是个惯犯，路过塔城时忍不住手贱，没想到踢到了赤霄这样的铁板，生生把自己送到了土司的私监里。

鲜衣怒，仗剑江湖，是他们共同的梦想。只不过，晏维清定不移地实现了它。而他自己，在以为自己将成为白山教主影卫时，并没真的认为他还会和晏维清有所牵扯。

“要尊老幼。”

这就是表达诚意了。然而赤霄斜挑着眉看他，不打算领。相比于晏维清的误会，他自觉还算不错的武功在此人面前不堪一击才让他介意。“我何事？”话一，他又觉得自己太小气，转而又不耐烦地挥手：“算了算了！”

发现自己闹了个乌龙，晏维清尴尬起来，脸颊薄红。不过他反应不慢，赤霄前脚离开，他后脚就发了力，抢在赤霄之前把逃走的人逮住了。

所以，现在只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后果，一切到此为止？

瘪老本来一脸死灰，见得如此，赶紧爬起溜走，快得简直像不溜手的泥鳅。

他一板一地回答，然后看见那张对少年来说也过分艳丽的面容蹭地一被怒火燃了。

“对不起。”事解决后，晏维清真心。想了想，他又觉得这还不够正式。“晏维清，愿维天海晏河清。”

“……你谁啊？”从没被人当面这么大面，赤霄气极反笑。

他很少梦，更别提梦到如此久远的从前。可就算他刻意不想起，也不能假装自己遗忘。假装自己遗忘了紧随晏维清切磋武功，假装自己遗忘了晏维清从歉意到不耐烦再到无可奈何，假装自己遗忘了两人慢慢相熟相知、而他自己在日夜相中一一地产生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心思……

那时他们都还年少。

……如果真这么算了，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晏维清眉微微一动。他刚才远远听得争执声，这才近前。因为初来乍到，两人的关外土话他听不懂。此时听得少年竟然也能说一标准官话，他还暗自松了气。

时一剑挑飞那凶。

赤霄又无声地吐了气，迫自己不要再想。他会离开这里，这毫无疑问，即便雾气深重得连白眉雀鹰都看不见他。这些日，他经常陷两种截然不同的自我斗争中，但这不会永远持续去。

赤霄仍然在盛怒之中，但他瞧着这英少年愣登的模样，只能大骂晦气。“你什么都不知你个什么劲啊？”他十分嫌弃，转就去追那个还没能跑远的老。

又过了几日，赤霄脸上臂上的伤疤结痂脱落，留两粉的细痕。他毫不怀疑，以晏维清的医术，它们不过多久也会消失无踪。

赤霄在朦胧的晨雾中睁开。树草间凝结，但他衣却温燥。梦境历历在目、清晰如昨，他不声地叹了气。

可问题在于，一人已经基本康复，另一人还是元气大伤。

这话味就不对了……晏维清一愣，这才真正仔细打量前一红衣的少年。长相确实有些雌雄莫辩，难不成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