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没肯定也没否定。他心里还是抵让晏维清足这个烂摊的想法，然而他又很难拒绝晏维清。若他中秋时没一时冲动，现在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不知是应了心还是气氛，一大早就不见日，满天乌云低回，一副风雨来的模样。

第二日。

“日不大好。”晏维清背着手立在窗前，似乎在远眺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在看。

赤霄很快就听了言之意。照常理推断，抢在别人上山前杀个措手不及，应该会更有利于救回华；但目前秦阆苑已经防范周全，那早晚并没太大的区别。“无妨。”他说，想了想又补充：“且昨日五毒教来那么一，你我定然已经落有心人中。若今日无缘无故消失，更惹人注目。”

这种后悔，晏维清隐约读了一些，心中暗叹。

这么想想，晏维清就觉得，不该赤霄太紧，至少不该在这个节骨上。他们上面临不止一场鏖战，太过分心不是个好主意。

换句话来说，他们都是固执的人，只有事实才能说服他们；不少问题还需要时间磨合，以达到他最终的期望。

这种执念让凌卢成为了一个好棋，然而绝不是好。凌卢从不跟着其他堂主排序称呼；除非必要，他连某堂主都不会。他认定赤霄恃才傲到没把他们这些属放在里，但实际上是他从没把从教主到堂主的其他人放在里！

这话说得很有理，晏维清了。“那就要混在那些人之中上山，再找个契机脱离。”先解决华、张机以及赤剑的问题，再解决叛徒以及嵩山等派的问题！

想想看，对凌卢来说，万人之上的白山教教主都没有赤霄的命来得有引力……那得是多可怕的执念！

等他大事一成，一个要除的便是凌卢！

灯花噼啪一声，唤醒了沉思中的秦阆苑。夜已深，四无人，他便自己取了袖中镔铁判官笔，除去已经燃到焦黑垂落的油芯。烛光倏地一亮，映了那张刻板脸庞上显的奇异微笑――

至于凌卢，他拐好几条走廊，才恨恨地啐了一声：“那个姓紫的臭娘们儿，还没完没了了！”

必须得说，赤霄确实是不世的武学奇才，教主得也算仁至义尽。可凌卢呢？若不是有些疯劲儿，怕是连赤霄的一小手指也及不上……

他不怀疑赤霄的心意，上次赤霄也确实说过“你赢了”这样的话。但前十数年摆在那里，赤霄不可能一就把心里的顾虑都放。事开了，赤霄不好后退，然而也不见得会稳步前。什么都没那么容易：若说一句话就能得到圆满结局，赤霄就不会憋着自己直到走火也不吭一声了。

，一个不注意就被这样的人咬牙切齿地惦记上了。

“昨晚的事，是我太过急躁。”他忽而说。一字一句，无可错辨。“我关心则乱……你不要往心里去。”

晏维清显然也这么觉得。“待到雪之时，不是行还是别的什么，都要更麻烦。”他回过，“你确实不想先上山？”

赤霄坐在房中圆桌边，闻言只嗯了一声。见过百里歌和鸳鸯之后，他大致有了些想法，现在正等待时机。江湖散客必然不会自己打阵；而如果他没料错，嵩山等派今日必定会达成初步一致，因为拖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