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猜他的脸一定很难看。但同时，他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什么人都不想见；尤其是某个罪魁祸首。

天还没亮，九就已经听见附近人们的八卦之声——

与九几乎睁着睛躺一晚上不同，晏维清倒是睡得很安稳。他显然很有自制力：闭就睡觉，睁就起床，而且睡相极好。以及，很显然，判断边人清醒与否对一个武功极、医术极好的人来说完全不费事。

“昨儿半夜里，安翎馆那老妈就到宣扬晏大侠要了九，你竟然不知？”

她每说一句，九就在心里吐一次血。有福你妹！鸳鸯你妹！娘家你妹！

一夜平静。

桂妈被自己的联想震得抖了一。不不，这绝对是她想太多了；相反，狗仗人势这种事，她难还见得少了？

嗯，那些人说的九不是他，一定不是！

“啊？晏大侠不是从来都是一个人休息吗？”

一想到他最坏的猜想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九就更想死了。

桂妈嗓门扯得非常大，显然要让左邻右舍都听见。见她还有继续嚎去的趋势，九实在忍无可忍：“你拿了二十万两银，还不能闭嘴？”

九躺在那里，保持着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变过的姿势，从到脚都在发木。以上还都是他挑选来、比较能耳的话，其他的尺度之大、限之低……

九继续躺尸，简直万念俱灰。他知他们俩没什么，甚至很可能是仇敌关系；但架不住别人都认为他们有什么啊！这要是传去，不用晏维清动手，剑神的狂慕者分分钟能砍死他！

“没那么快吧，宵一刻值千金哩！”

“……什么？你说什么？”

“赶紧赶紧，起晚了就看不到剑神了！”

“还有什么别的意思？不就是昨夜里九陪了晏大侠一宿吗？”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晚没睡？”晏维清半支起，盯着装睡的九。

“九……”桂妈后面的话死死地卡在咙里，和到一样甩开九的手，脸瞬息万变，彩万分。因为，虽然九平时也嘴，但和现在的语气差太多了——

可她到底忌惮晏维清，脸上便挤菊花般的褶笑来。“对对，是桂妈我不好，吵到你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暴风雨前的平静没有持续太久。在晏维清离开半刻钟后，桂妈风风火火地冲来，也不九什么想法，拉起他的手，连珠炮似的：“九啊，从你第一天我这安翎馆，我就知你是个有福的！这才三个月，你就要走了，我真是舍不得呀！但晏大侠可是个万里挑一的好男人，桂妈也不敢那拆鸳鸯的王母娘娘！你这一嫁，安翎馆就是你的娘家，你要常常回来看桂妈我呀！”

九彻底绝望了。明天和死亡，到底哪个先来？

……才怪！

晏维清好像叹了气。然后，衣的细微窸窣声，鞋底与地面的摩声，木门旋转的吱呀声……他门了。

那目光冷得刺骨，竟然有像晏维清！

等房门再次关上时，九听到她低低呸了一声。

第5章

就发现自己正瞪着床的刺绣帐幔；然后床沿一沉，晏维清倾上来，一展锦被，把他们俩盖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