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拿镜照照，长那挫样，平还带把儿，也敢说销魂绝？要不要脸啊！”

“俗？”叉着腰的老鸨一听，瞬时一三丈。“你还敢说？啊？这个月还没到月底呢，对面鸳鸯已经比你多接到三个客人了！三个！你知那是多少银吗？”

老鸨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离开时裙角都能掀起愤怒的气浪来。少年眯着睛看她去，然后扬手叫：“小安，把窗关上，再给我端盘荔枝来，这个不够冰！”

总结最本的原因，其实就两个字，抢客。

“该照镜的是你们吧？不知带把等于带劲吧？也是可怜你们了，哪里懂后庭花的妙？”

“哎哟这位爷，看您脸生，想必还没试过最销魂的绝滋味？那可一定要来我们这边！”

“到月底你不就知了？”少年笑嘻嘻，没心没肺得可恶。

老鸨气瘪。“那是意外！”

两边互抢客人已经成了烟柳巷一景，附近闲得没事的人都开起了赌局，权作酒后消遣。

“那上上个月呢？”少年气定神闲，“也是意外？”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无论是富庶升平的珠玑罗绮，还是风花雪月的桂荷花，杭州城一样不少，无怪能让众多文人墨客争相颂咏。

“……你就只有那一个！”老鸨实在忍无可忍。“我就不信了，这个月你也能正好压过鸳鸯！”

这不，天刚黑，白日里紧闭的大门打开，八角花鸟纱灯好挂起，两边就迫不及待地杠上了。

但这话一，她就知自己不择言，以至于挖了个坑给自己――

虽然名字经常被人摆一起，但不是鸳鸯还是九，似乎都看对方不顺。因为两人都自负容貌才都不在对方之，因为卿凤台和安翎馆正好是对门，还因为卿凤台的姑娘经常和安翎馆的小倌隔着条不宽不窄的巷互甩白和嘴炮……

房里很快就剩九一人。他拣起一条雪白绢帕

若要问那些缠绵悱恻的词调来源，城西烟柳巷当仁不让。

而在他们嘴里，这巷里名气最大、最令人垂涎三尺的，无疑就是卿凤台的牌鸳鸯，还有安翎馆的牌九。

果不其然，少年一勾唇，便个令天地失的甜笑容来：“不是有一个吗？”

“三个而已。”那少年懒洋洋地说，顺势往嘴里丢了一颗荔枝，凤斜斜地扫过去。“上个月底我少她五个，后来不也补回来了？”

这烟柳巷，顾名思义，就是寻花问柳之地。虽都是靠青容的肉生意，说到底不能上台面，但也有好事人分个三六九等来。

“俗，太俗了。”安翎馆三楼，一个俊少年倚在长榻上，修长手指在一盘晶莹剔透的荔枝果肉里挑挑拣拣，神之间，颇是不耐烦。“每天都来这一套，也不知换个新词！”

老鸨被噎住了。最后她不甘心地骂：“瞧你这样，哪儿会有客人光顾！”

“这位爷，来来，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是最好的，个个的漂亮，个个的灵！”

对一个风正劲的牌，挑三拣四很是正常。虽然在仆从小安看来，那盘荔枝已经好到极致，但他还是必须去换一盘。“是，九少爷。”

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