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虞看着他的背影，又犹豫着把人喊住。

        他一手拿着画本和铅笔，鼻梁上架着副银边的细框镜，瞧着很斯文败类。

        商砚初在纸上勾勾画画，时不时抬手用笔对着商虞测一，商虞看见纸上面渐渐勾勒一个人形。

        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些紧张，毕竟商砚初有“一次”的前科在，她总觉得这人嘴里说不什么好话。

        商砚初笔尖顿了顿，但没抬，“没学，自己瞎鼓捣的。”

        或许是气氛太好了，商虞想也没想就说了，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多亲昵。

        有人开了，两人之间那奇怪紧绷的氛围就彻底散了。

        翌日中午，商虞刚吃完午餐没多久，房门就被商砚初敲响。

        “画完了么？”商虞心乱了一瞬，立刻打断他，已经过了二十几分钟了，远超过了他昨天预估的时间。

        她摇摇甩去那画面，仰靠在了池的石上。

        商砚初回过来看着她，商虞的心一瞬间提了起来，而对方只是温和地笑了笑，说：“如果我刻好了，你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放来么？”

        “一开始是姑姑随手捡了个木打发我让我自己去玩，然后我闲着没事就刻了，结果她非说那丑东西好看，第二年的时候又让我刻。”

        走廊的灯背光打在他上，商虞看见他期待的神和微微发红的耳朵，不知为什么看起来非常纯。

薄的浴袍坐汤池中，前都还是商砚初房前脸上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没见过商砚初画画的样，垂着，略长的发垂在脸侧和脖颈边，很专注也很温顺，完全看不来在公司里的王样。

        商砚初偷偷抬睨她，抿了抿唇，“小鱼……我……”

        两人一站一坐，倒有些说不的和谐，这还是两人撕破脸之后商虞第一次有这种觉。

        商砚初也笑，“一年年的，我也习惯了，谁知她发什么疯，突然全摆到了外面。”

        “这不好的，到时候我这个也摆上去好了。”

        她靠在门板上，耳朵上的红和商砚初如一辙。

        “……”

        商虞放他来，“速战速决。”

        作为回应，商虞“砰”的一声砸上了门。

        十年前商砚初也上中了，还被商雪岚用对付小学生那套应付，商虞想象了一半大少年那时候的表，不由得笑了声。

        “嗯。”商砚初也不多话，拉过椅坐，指挥商虞找个光线好的地方站，“不用太刻意站直，放松就行，可以靠着墙，对，就这样保持一。”

        “……画完了。”商砚初自觉起，“那我先回去了。”

        “你……你说要我拿东西和你交换，你想要什么？”

        她视线百无聊赖地落在商砚初的发旋上，轻声问：“什么时候学的画画？”

        这之后屋就安静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