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日见着的姑娘和每夜不断的琴声，笑了，指腹磨着酒碗，说，“家里的意思是立了业再成家，至今尚未娶妻。”

他让人去把家找来，把方才孙逾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那孙逾面便有些不大好，又听那老家躬说，“孙相公这话却是有些过了，您平素让的，哪件没给您办好？只是前您在外赊了不少账，因着住在这，那些人便往秦家来要，这个却是没理的，老这才拒了。却不想孙相公生了这样的气，倒是老的罪过了。”

徐修却是半句话没说，孙逾没听见声又听着外秦福说“孙举人可好了”的话，哪里还待得去，把东西一整往外走了。

渭这样长袖善舞的人如今也板了脸。

孙逾一愣，半会没反应过来，一张，“秦渭，你可想清楚，你今日让我府，往后却是没这个机会请我来了！”

他平素最把自己看，把旁人看扁，一路心气不平。回西厢房见着徐修，恐被人看扁，先开说，“徐兄莫非还要住着？商人重利，我却是待不了了。”

徐修也不推辞，秦渭倒一杯他喝一杯，目中清明没半分浑浊。便又听秦渭说，“我看贤弟也有二十余，不知可有婚？”

他一面整理东西，一面又说，“徐兄哪里若是想通了，自去状元楼寻我。”

他在秦家虽只待了几月，却有不少人受过他的气，如今见他走了当真是喜上眉梢。秦清来的时候他们尚还在讨论，她边上的丫便说，“是西厢房的孙举人，被赶去了。这几个受过他不少气，如今了气，怕是兴的。可要婢去说几句？”

徐修自说无事，他平素虽不多言，心思却妙，秦渭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偏还没让这气疯冷了去。便与秦渭两人边吃起酒边说起话来。

午间用饭的时候，人来请徐修，说是秦爷有请。他便整修一番随人去了，秦渭见人来，忙让人坐，又，“先前太忙，不曾好好招待徐兄，今日得闲却是要请徐兄共饮了。”

那孙逾面涨红，“秦渭！你们秦家就是这样教人的，如此无礼。你若不教，我却是再待不去的。”

秦渭心里有了数，便又细细瞧了回人，愈发满意，却不再提此事

两人聊的很是闹，到后已是“仁兄”“贤弟”称呼起来。

秦渭却是半句没说，自往里去了。秦福躬，对孙逾，“孙举人，请吧。”

那孙逾暗骂几句，哪里能想到秦渭是这般法，如今他刚把前行日欠的债务还掉，哪里还有其他的盘缠。张了张，又看着几个人的面，一咬牙，往回走了。

用了几壶梨花白，秦渭有些惊叹，笑，“贤弟好酒量，这酒烈极重，我若不是常在外应酬怕如今已上了，你却是半没事。”他心里痛快，又让人端了酒来，又与徐修说，“当真是许久不曾这样畅快了。来，再喝！”

他这般说着自是把自己看了。哪听得秦渭说，“既然如此，秦某自不好耽误孙举人。秦福，使人去帮孙举人整理事，请孙举人府。”

秦清便说不必，想起那日碰见的徐修，问上一句，“那位徐公呢？”

就听那丫说，“那徐公平素不大来，看着却很沉稳。”

秦清嗯了一声，旁话却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