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醇林一声冷笑，修长的指尖转着细腻的瓷杯，角几分蔑意，"震清才是真正的变不惊，这会还想着上西山踏雪赏景？不要跟我打哈哈玩官面上的一套，我今儿就挑开了说，当初那件事是咱们一同的，手上都沾了血，任是你巧如簧也洗它不清。"

汪震清面上神不改，盯着周醇林的："大将军误会了，那件事要真去可是剥陵迟诛灭九族的大罪，但凡沾上一儿边的都逃脱不了系，刚何况咱们？"轻轻一笑，"现在朝廷的军队都握在你我二人手里，论起辈分来，我们还得太后叫一声表姨的。再退一步讲，咱们后还有靖海侯，他每年吃了咱们多少孝敬，这个时候想置事外我也不能依他。多拉一个垫背儿的，黄泉路上也不寂寞！"闲闲往后一*，半眯起，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周醇林挥手摒退左右，亲从得泊泊作响的里执了酒壶，亲自为他斟上。汪震清这才发现，桌上早就放了两只细瓷小酒杯，像是专门预备着他来的。暗恼方才这番话太作势，听在周醇林耳中，倒有一种撕开净的意味了。但他也不急，温温坐着，专等周醇林发话。

一丝纹路，却没有一样的，便像有一朵花儿冻在里面，或盛放、或苞，又像裹了一朵云，甚至像住了一个人儿似的，姿态万千，可惜这世上人来人往，却没有几人能品其中的趣味！"

周醇林却比他稳重得多，慢慢啜了酒，指节清脆的敲着红木案，"你倒说说，这么大的家，上上几百人，婢艳娥，你真舍得？你说的这些我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毕竟很不妥当。太后虽然慈悲，最疼娘家人，可是先帝爷早早儿在后立了一块铁牌，御笔亲提，‘后政者死'！有这个该死的东西压着，太后再良善也只能敲敲边鼓"，冷哼一声，"说句该割的话，当今皇帝也不是尽尊慈命的主儿，莫说太后，便是先帝复生也他不住。皇上的心大着呢......"忽然想到什么，唇边勾几分笑意，只拿觑着汪震清，"你方才提到靖海侯，他倒是一座撼不动的铁山，连皇帝也得容让他几分。这件事，你我都不用跟他说，把这层窗纸破了，倒显得没意思了！等着吧！他会面的，帮了咱们，便是帮他自己！"

汪震清微微一笑，看着周醇林的脸一一的现在光线里，剑眉飞扬，一双黑嗔嗔的珠在烛光中似有两簇火焰动，眉目间带着煞气，光在他脸上一转，轻轻笑："我是俗人，自然比不得大将军这般志趣。听说西山赏雪最好，这会天晚了，不好动，明儿我叫上几个知交好友，几壶酒，坐在驼轿里，一路畅谈，一路看景，岂不是好？"

"他是老狐狸"，周醇林的里闪着阴狠的光，"但我却觉得他更像一沉睡的雄狮。其实，我也吃不准他究竟存着什么心思。他权势熏天，门生官员遍天，本又是极有城府的，有时觉得他在掣皇帝的肘，有时却

这些事汪震清自然想过，可是自己这番见识却不能比周醇林明。虽然早就料到周醇林要说什么，脸上却还要显十二万分喜的神来，笑："大将军若是不说，我明日还得傻愣愣的去撞靖海侯的木钟。他这人，是成了的狐狸，太平拳一打，事儿没有着落不说，我还得陪上几百两银的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