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河摆摆手，从小包里摸打火机，说：“你走了，我总能烟了吧。”

覃桦着筷的手不自觉得发紧，她胡乱地应了声，接着开始打，只是那声音比方才更为急促，更没有章法。

覃桦也学着他的姿势，与傅延遇对向而立，明明告白的是她，又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竟然也不怕，坦率地直言直去，说：“你果然也察觉了，其实我和你才见也没多久，又是在那样的环境和你见面，你恰巧也是个周到的，长得也不错，才华也很好，我喜你，是件很正常的事吧。”

覃桦努力稳着嗓音，说：“你承认你有妄想症？”

“西红柿什么？需要打吗？”覃桦站在后问。

傅延遇不置可否，手的活有条不紊地行着，切完了番茄，接着洗生菜，菜叶一掰开，里被包着的菜梗，菜心，让均匀地冲洗着。

“那你为何不再一开始的时候就说明，反倒现在承认自己是个妄想症者，是为了提醒我有多危险立刻搬走？”覃桦把打好的鸡连碗放在傅延遇的手边，“我想不到你这样的理由，还是，你在担心……”她顿了顿，抬深深望近傅延遇的里，“你在担心，我喜你这件事。”

“唔，嗯。”反观傅延遇倒有几分嘴拙，只是糊地应了两声。

“也没算聊完吧，不过也够了。”覃桦挽起袖，踮脚从碗柜里拿了个小碗来，又从筷篓里了双筷。

傅延遇闻言顿住刀，也没回，说：“聊完了？”

覃桦熟练的把鸡往碗沿上磕了个，清白清清沿着碗边了去，覃桦顺手把鸡壳扔了脚的垃圾桶里。

傅延遇说：“有些事，总要与你先清楚，这样事才不会太过糟糕。”

傅延遇这才开始切番茄，告诉覃桦：“我这人不大喜交际，平时关系好的人里，杜清河算一个。她说的话，虽有夸张之，但也不假。”

“你不必……”他顿了顿，想着措辞，“不必如此。”

“没什么。”

“老师不知，我只是跟着他学习而已。”

“聊了些什么？”傅延遇仍旧握着刀把，手还扶在没有切完的剩半颗番茄上。

她开始低打，木筷砰砰铛铛地打在碗边，声音偶快偶慢，偶大偶小，可见并不十分用心。

覃桦抿了抿唇，轻声说了句“随便”，然后离开了房间。

“充其量是喜，是慕，还不能言。”覃桦放扶在料理台沿边的手，慢慢背到后去，手指紧紧扣着掌心，指甲肉，也不觉得有多少的疼痛，“有句诗词，

“你没必要承认这个，如果你真的有妄想症，为什么外公外婆还会如此放心地拜托你照顾我？”

厨房里，饭了，螃蟹也放在蒸屉里开了火蒸着，氤氤汽迷雾了大片。傅延遇正在切番茄，他初次使刀，刀工完全跟不上，切的番茄一块大一块，七七八八码在砧板上。

覃桦停打的手，扭看他，那样好像在问“你知你在说什么吗？”

傅延遇的目光忽然一紧，眉凛然皱起，他放手里的生菜，手扶在料理台沿。

毁了。”

“不过好在，我并不是时常发疯的。”傅延遇温着眉，却与她说着这样的话，“大约不会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