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他这是句玩笑话，可说得却很决然，我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话。

可经历了这么多，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回老家过小日，养两只鸡，早上打开圈门儿放去，晚上朝房后面吆喝一声，小崽们便又挨个儿排着队大腹便便地踱老窝里……

我还想好多好多事，想和每天和云礿看日升日落，想和他一起好好过一个中秋，想每天和他到后山那个小谭里打喝……

我鼻一阵发酸：“可我所之事违背了你一直以来所尊崇的君臣之……”

他走近我，轻轻抹了把我的脸：“怎么越大越哭鼻，堂堂大丈夫却像个小娘似的。我记得你小时候明明没那么哭的呀……”

放走了那大耳的男之后，客栈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听音都是北方来的。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说实话，你听说我这几年里带兵起义时，有没有那么一的失望？”

他微讶：“怎么哭了，又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饭，也是觉得索然无味。

再种什么瓜啊豆啊小白菜啊什么的，够自家吃就行，也省得去买菜，到了饭只要走几步路，了家门想吃什么摘什么，草盛豆苗稀也不必太在意，反正云礿有的是能耐，总饿不着我……

我泪走过去，平静地对他：“明早便启程回京吧。”

这些天来日日夜夜同云礿腻在一起，总觉得像今夜这样自己一个人趁着夜漫无边际地游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我转过去，斑驳星光，他正站在不远静静地望着我，我离他不过几步路距离，中间隔的确是万丈深渊……

夜里更夫来了几转，我却依旧目不交睫。旁的云礿呼很平稳，约莫是已了深睡。我翻床，随便披了件外衣，正要门，却又隐隐听到云礿一声长叹，回一看，他依旧是闭着睛。

我问：“真没有？”

那男说的估计是实话。

他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摇摇。

可这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愿，云礿却未必放得前生后那一切。

他注视着我的眸：“真没有。无论你什么，我都会站在你后支持你！”

我睛，依旧微笑着：“没事，夜里风沙有些大而已……你很想回去的……”

他忽然笑了来：“傻瓜，如果君先不君，那为臣也毋须再有所顾虑。这天理应是万千黎民的天，而非他颜寅一个人的天。至于这次的

可以的话再到街坊邻里随便认几个儿，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心好了买糖哄哄他们，心不好便拉过来指着鼻骂一顿，过后再给人家爹妈赔个礼，也不是多大事……

他决绝地打断我：“不要再说了，功名现今于我而言不过都是浮云，而你便是我的整个天。只要你在我边，那些红尘俗世，名争利斗我都可以放。没有你的那五年里我常想，要是有一天连你也不见了，那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空有一武艺又该去保护谁？所以以后不要再去想这些不可能的事了，或许再过个一个甲，你先我一步去了，那时如果我还披得起金甲拿得动长枪，不用别人劝我也会自己请缨挂帅的，只是到那时估计也不会有人看得上我这糟老了！”

再退一步说，国难当，我可以袖手旁观，苟全命，但他不行。

我与云礿忽然都沉默了，二人皆是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