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愁眉苦脸叹了气，最终还是开：“季大人他……”

我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好整以暇问：“然后呢？”

我咙一紧：“他怎么了？”

我微笑着，萧落脑明，是个经商之材，他曾将忠烈楼发扬光大，生意总不用担心赔本。他这回倒总归是走到正路上去了，若是从一开始他便打了这注意，岂不是平白少了许多荒唐事！

抬望望星幕，那星星的亮光缀在其上。我忽然想起几年前的夜晚，我和云礿也是在这同一片琉璃穹之的，那时我还曾天真地想过，这琉璃天幕会不会堪堪砸，将我们二人压得粉碎骨！现在再想来，那何尝不是种奢侈的死法？

老妈幽幽：“估计啊也是故意气皇上呗！这朝中谁都知季大人是皇上心腹啊，可那天季大人居然公然上书，请求皇上网开一面，放了天牢里那逆贼，你说这不是存心跟皇上过不去吗？”

她年纪大了，受不了寒，我示意她独自到檐避避雨。她急得“嗳”一声，见我丝毫不为所动，只好钻了檐。

老妈迫不及待地：“的确是留了话的。他先是让我谢谢你，让你好好养病。随即让我告诉你，他这些天已经想好了，今后大约会去吕宋捣鼓货，不药材啊丝绸啊什么的，糊总归不成问题，你不要太担心他。他还说什么，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不相逢！”

老妈急得直跺脚：“徐长啊，您这又是何苦？”

老妈继而压低了声音：“还有一件事啊，也不知徐长听了……”

又过了一会儿，雨停了。空气中弥漫起泥土的气息，月亮一直没有面，只有漫天的星星，却也是洒了满地的银辉。皎洁的星光似乎格外清冷，我衣服早已淋透，此刻微风扶来，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我问她：“什么事？”

我急火攻心，险些一气没上来：“他二十来岁的人，养什么老？”

我问：“他可曾留了什么话？”

脑袋越来越重，最后一丝神识消失前，我望见天边已经翻白。季府大门缓缓打开，小顺神复杂地朝我走来……

老妈听见动静，推门抬药来。

我一栽倒去。

我已是将死之人，只想风风光光地来，净净地走，不想欠谁甚么。

萧落他本不欠我什么的，即便真欠过，我也认了。

没有遮挡之，丝丝雨滴漂中，反而得双生涩。

再度醒来时，我的咳嗽又加重了几分，轻轻一呕竟是呕血来。

不待我发问，她先开：“今早来了个男人，个儿的，着斗笠，用面纱蒙着脸，急匆匆地来了一趟，见你还没醒就又走了。”

老妈知我是个纸老虎，也不怕我，竟还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嗓，才继续：“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皇上面，皇上自然是龙颜大怒，可居然也忍着，愣是没发作，回去后竟然还真的放了人。不过当天午呐，皇帝翻了笔旧账，随便找了个理由赐了季大人二十大板。季大人被打得满肚气，当天晚上就递了奏折，也不皇帝答不答应，直接收拾行连夜城了。今早皇帝派

我与颜寅串通一气，明里暗里摆了他一，我们之间的陈年旧账理应两清了，而他又救了我一命，我还欠着他一命。

她叹气，垂了垂睑：“倒也没怎么，只是把官辞了，说是要回家养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