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一切，又把脑袋扭向别，将我晾在一边：“我知我跟你听完会不舒服，但我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他惊诧地望向我，又一束焰火在天空绽开，广袤无垠的苍穹霎时亮如白昼，夜空，他的瞳孔被亮光燃，底夺目的光辉灿若星河。

这档事，我也没什么心守岁了，和衣躺倒在床上，我所贪恋的那份京城繁华此刻却令我如鲠在。

这么骂完，心中舒坦多了，可是却又有更多的画面涌上脑海——小时候他坐在街角看书，晨曦的第一缕微光拂过他白丰腴的面颊投影在发黄的书本上；雪地中他只一人踽踽独行，黑的大氅上堆满了皑皑雪花；凝重的月空他堪堪回望一，如双眸恰似两汪深潭，潭底分明却又有群星闪耀……

预到他接来要说的话，我意识地想找机会将话题岔开，然而他似乎并不打算让我这么，继续不温不火地说：“不过我想，即使我没有经历青楼里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我依然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因为你知吗，徐方……”

我经不住刺激，只觉脑一片虚空，心绪早已随着烟花飞上了深青的夜空，然而仿佛不受我控制。

我说：“其实，我也并不讨厌。”

“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方才那首诗，每一句都是一个谜语，谜底连起来是一句完整的话——‘我很想你’！”

恍惚中，我梦魇般张，咙中钻来的音节也无比陌生。

他望了望我，只淡淡地说了句：“换了衣服倒

“我知，你不用急着回答我。”

我一个人被他扔在那儿，站着也不是，追上去也不是，梦游似的沿着街边走了两转，也是索然无味，脆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回屋了。

“死云礿，臭云礿，闲得发慌没事找事净想些破事儿！”

他将我肩膀掰过去迎向他，并不丰腴的月光，我们四目相对，一束焰火升上夜空，炸的绚丽光华落满了他的底。他一字一句地继续说完方才的话：

我原先不是没有设想过这种可能，然而当他这样面不改地告诉我真相时，我心脏却仿佛被一双大手紧。

说完这话，他不再看我，径自穿过稀疏人群屋去了。

随即又觉得自己这通火发得很莫名其妙，大过年的实在有些说不过去，索换了个对象骂：

意识地想要挣脱，他手上的力量却得惊人，我只好十分不自在的任由他拉着。

拉起被捂着脑袋，鞭炮声还是不绝于耳，我一脚踢掉被，破大骂：“大晚上的放什么鞭炮，扰人清梦，烦不烦啊！”

想来想去更睡不着，心深已是硝烟弥漫，我发觉其实我早已将云礿奉为心中的神龛，可此刻却没有神明能够为我指迷津……

第二天一早，我换了新衣服，着一对熊猫门，又碰到云礿，我只能在心中暗骂一句冤家路窄。

我的脑已是一团浆糊，那话实在是有些瓜田李，他不会误会什么吧……

我正要开解释，他却将一指附到我唇边。夜风穿过大街小巷拂袖而过，他的指间的温度比那月还要凉半分，唯嘴角那一笑意还带着温：

“我知你要问什么。你猜的不错，十年前，我被拐到青楼，那些风尘女夜里受了男人的气，白天便常常拿我发，长此以往，我只要一亲近女人旁便格外不适，因此我这辈注定只能当个断袖！”